孟雁容皱眉逼近两步,怒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临渊宫附近虽人少,但每隔一炷香都有人巡逻经过。
然而巡逻侍卫还未来,殷芜余光便看到一抹白色人影,她看着孟雁容,最后又点了一把火,“我要去和大祭司说,说你和孟奇合谋加害我。”
说完,殷芜作势要走,孟雁容心中一慌,便上前抓她,谁知手刚碰到她的衣角,殷芜便像是被一股大力推了似的,惊叫一声向后倒去。
“噗通!”
孟雁容愣在当场。
接着一抹白影掠过,不多时,百里息抱着殷芜上了岸。
孟雁容一慌,快步迎了上去,强迫自己镇定,道:“奴婢去找人来。”
“站住。”声若霜雪。
孟雁容双腿发颤,跪了下去,道:“是奴婢没护住圣女,奴婢有罪。”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殷芜揪着百里息的衣襟,眉头微微皱起,极为痛苦的样子。
“你说。”百里息垂眼看向她。
她又咳嗽了几声,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说我害死了她哥哥,说恨极了我,要……要杀我。”
怀中的娇躯微微颤抖,像是吓坏了的小兽,惹人怜惜。
孟雁容却呆住了,若殷芜说自己用药害她,她还能争辩几句,到时有孟家回护,最后总不至于太难看,但殷芜却说了这样的话,虽没有证据,又仿佛有证据,毕竟孟奇确实是她亲哥……
“自去戒塔领罚,五十鞭笞,以后也不必再来临渊宫。”百里息丢下一句话,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大祭司!大祭司饶我!”
五十鞭笞她根本受不住,即便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而且若被赶出去,她未来的前程要怎么办!
辰风拦住她,冷冷道:“孟姑娘去戒塔吧。”
殷芜有些忐忑,她手中没有证据,无法处置孟雁容,但她害过自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没有一直防贼的道理,便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把她赶出去。
只是没想到会被百里息撞见,她也是心头意起,才在他面前栽赃孟雁容,如今却后悔自己的鲁莽,百里息这样近妖的高手,只怕她的小动作根本瞒不住他。
殷芜偷偷看向百里息,见他下颌紧绷着,竹叶的阴影落在他的面目上,忽明忽暗不可捉摸,心中便愈发不安起来。
直至被抱到后殿,她想起那池子里的冰泉水,不禁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大祭司……殷芜回灵鹤宫清洗即可。”
下一刻殷芜身上一轻,人便大冬瓜似的“咕咚”一声落进池中,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挣扎着摸住池壁站起,抬眼就看见百里息那双冰冷的凤目,心中便知自己的嫁祸被他看出来了。
池中的殷芜冷得瑟瑟发抖,面白唇红,眼里蓦地生出满满的委屈来,一滴泪从脸颊滑进池水里, “大祭司看见了是吗?”
百里息抬起她的下颌,“你哭什么。”
殷芜仰着头,巴掌大的脸被他握在手上,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的掌心。
“息表哥是不是觉得蝉蝉恶毒?”她想挣脱百里息,下颌却被牢牢掌握,哭得更加厉害,“孟奇入宫那天,我来过临渊宫,你不在,孟雁容拿了一个香囊给我闻,那香囊味道很怪,后来我就……我就……”
她又“呜呜”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息表哥会信蝉蝉吗?”少女哭得厉害委屈,整个人都脆弱到了极致。
她没有证据,说出来谁会信?明明知道是谁害了自己,却没有人能给她做主,所以只能用这样自损八百,伤人一千的方式自保。
百里息其实已让人去查了孟雁容,今日才得到消息,还没等他处置,殷芜已经先出手了。
他揉了揉额头,体内的躁郁之气越发厉害,又觉得实在心烦,松开殷芜,脸色也冷了下来,“出去。”
殷芜愣了愣,眼中满是不安,忍着泪上了岸,从百里息身边经过后又折返回来,双手放在腰侧行了个礼,声音虽有湿意,却也有故意而为的坚强:“殷芜这些日子打扰大祭司了,多谢大祭司多次出手相救,殷芜告退,以后不会来打扰大祭司清净了。”
她说完,便垂着眼走了出去,虽然脚步虚浮,却很坚定。
祭典
那日之后,殷芜再没去过临渊宫,她怕太心急会起反作用。
小雪豹在地上玩球,它圆滚滚的身子蹭着殷芜的腿,仰着头撒娇,殷芜拿起球,扔远了一些,那小雪豹便又去追球,如此几次,它越发疯了起来,直往殷芜身上扑。
虽然年幼,但到底是猛兽,殷芜被它撞了几下,急忙安抚求饶。
正闹着,茜霜端了托盘进来,说是仪典司又送来了一些候选男子画像。
殷芜想了想,拿起那些画像细细看了起来。
三位长老家都有庶子在列,他们都希望通过联姻控制殷芜这个傀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