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插话:“我们时间不多,得抓紧才行。不知道那些鬼东西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或许是太害怕了,马尾青年反倒变得震惊起来。
小咪用难得的眼神看着他。
像是想起了什么,病患本就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呼吸对他来说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小咪当机立断卡住对方的嘴巴,防止青年把舌头堵在喉咙里。
“你别急!慢慢来。”楚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对方的肩部,试图带给对方一些安定感。
方新年花了一些时间才稳定下来,此时他脸上已经浮起了一层玫瑰色的红晕。
只要想起那一天,方新年就会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怪异的世界里,只是他没有发现。那是一场恐怖的梦,做梦的人会魇在其中,无法醒来。
那一天,方新年和楚婉婷问了护士站的一个护士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对方机械般地重复着他们的后半个问题。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护士的身体扭曲变形,她的脸上裂开了许多条裂缝,其中奔涌着黑色的迷雾。
“请及时缴费。”她,或者说它,红色的眼球从眼眶里掉出来,像触手一样贴到了方新年的脸上。
“请,及,时,缴,费。”
这诡异的一幕令两个人心头颤动,怎么看都不在可以被人为理解的范围之内。
楚婉婷拉起方新年就跑,护士还在原地,可是她的眼睛则从眼眶里伸展出来,细长的枝条一样的红色肉线连带着眼珠一齐向他们追踪而来。
两人冲出大门,直接顺着楼梯往下面跑。一团黑红色的东西乌泱泱地赶在他们身后头,仿佛跑慢一秒就会被当场抓住、撕碎、吃掉。
云雾攀沿着楼梯迅速往下汹涌,在楼梯转弯的时候,方新年太急切了,没能及时剎住车,直接摔倒在地上。
楚婉婷拉扯着他,起来,快起来,可黑雾还是赶了上来,把方新年吃了进去。
……
“再之后……我就不清楚了……”方新年的情绪是不太稳定的,他总是忍不住自言自语,说一些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小话。
这不还是一无所获吗?
楚渔掂了掂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扳手,厚重的力量让他非常有安全感。以后他一定要在背包里放一个小木锤,以防不时之需。
方新年问:“你们怎么进来的,难道出不去吗?”
小咪亲自去示范了一番,又狼狈地回来了。
楚渔沉思着,“看起来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到了这里,他就无话可说了。
伟大的小黑,你到底去哪里了?
小咪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大家听她说。
“我们得找到这个空间的阵眼!”
这不说了和白说一样吗?
楚渔抿着嘴唇,“我们开重新回顾一下,十年之前,就在这个住院部,有七个不同科室的病人在一个月内连续跳楼自杀,随后,有三个病人从天台上一跃而下。在这之后,这里开办了一个施工项目,可老板也脑溢血死了。”
小咪说:“七个病室之间关联太少了,也许我们可以去天台看一看。”
方新年的眼睛转来转去——说实话,他如今的模样确实有些可怕,“这里的护士,让我们及时缴费……会不会是因为承担不起高额的住院费?”
“那也不可能在连续一个月之内七个人连续寻死,难不成医院里面还有那种劝人早死早超生的团队吗?”
“或许是这个医院的效用,它都产生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蛊惑人心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小汪摩擦着自己的大拇指和食指。
那七个人……还有那三个人……
楚渔打定主意了,“我们还是去天台看看吧。”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情,
方新年问起他该怎么办。
楚渔看着小咪,小咪看着小汪,小汪就看着天花板。
方新年顿时泄气了,“我知道了……那我等你们回来。”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原来是沁出了几滴眼泪,含在眼眶里,尚未落下来。
他被关在这个地方很久很久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
楚渔安慰了一下这个没办法下床走路的骨折并消化道出血(床头卡上如是写道)的病人。
他掏出了自己袖子里的扳手。
方新年的眼睛闪了一下,“我不会乱跑的,而且我都动不了。”
被认作是狂徒的楚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呆滞了两秒,才搞清楚方新年在想什么。
“我这是防身的!”他无能狂怒地解释着。
远在另一个空间的猫打了个喷嚏,它几乎把外茧都撕裂开来了,暴露出鬼神真实的模样。它身形超过十来米,蜷缩在一起的时候像一个巨大的肉球。三千丈的白发缠绕在周围,包裹着它的身躯。
猫的身后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它张开嘴巴,对着那丰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