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院,十年前就已经荒废了。
张文娟有所顾忌的说:“说不定是小婷从那里带了什么脏东西回来呢……”
楚渔不太敢相信小姨的一面之词,他得自己亲眼见见表姐才行。楚渔知道,人言是可畏的,有的时候,一些过于新潮的想法和做法就会被人认为是“疯言疯语”。
楚渔从高中的时候就和他老妈说不想结婚要孩子,他妈一边说着自己的面子都要丢光了,一边威胁楚渔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楚渔从那时候就知道了,他只要表面上哈哈,心里坚持就可以了。
楚渔觉得两个人的生活太恐怖了,他简直无法去想象。
等他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说吧,反正他现在还是别人(特指村里人)眼中的有为青年——本科毕业且在城市里工作,
张文娟点点头,打算带楚渔去楼上看她女儿。
就在这时,楚渔发现一道熟悉的黑影狗狗祟祟地钻进了木门,溜达到了楼梯上。他定睛一看,这是谁啊,这不就是他家那只能听懂人话但不爱听的猫吗?
入侵了别人的家仍大摇大摆的黑猫根本不懂的什么叫做低调,张文娟看到黑猫就联想到不详,她的脸色一下子挂下来了,立马跑下去驱赶猫。猫的影子消失在黑暗中,张文娟还以为猫被赶出去了。
“真是晦气。”她说。
楚渔的眼睛悄悄地移动着,虽然他看不见猫,但他就是知道猫在附近,根本没逃走。
它跟着来这里做什么啊?楚渔自作多情地想,不会是为了我吧。
还在楼梯上的时候,楚渔就听见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声音。藏在二楼的房间里,像哭声,又像喊声,混杂在一起。
张文娟尴尬地笑笑。门上还特地打了钉子挂了锁,她推开门打开一条裂缝,想要看看女儿现在的状态。一张脸咕蛹着想要从门缝里挤出来,像楚渔最讨厌的白蚕。女人的脸就贴在那块缺口,她努力地要把整个脑袋给挤出来。但是门上拴着链子,门最大只能开到这里,所以对方的脑袋卡在了半中央。
张文娟的叫声里混合着楚渔的惊吓声,他们两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jup scare给吓坏了。这也怪不得他们,对方出现的时机和样子都太像恐怖片里的角色了。
楚渔听见了一声喵喵叫,猫,竟然在嘲笑他。
啊??
他往楼梯下面去看,果真看见了猫。在被小姨赶走之后,它只是暂时地不动。他们两个往上走了一些,猫就跟上来了。它整只猫还留在下一级台阶上,两只黑色的小爪子则是按在上一级上面。
楚渔发现猫的时候,猫前爪上的动作停顿了两秒,然后才无事发生地站了上来。
楚渔盯着猫,猫的独眼偏过楚渔,看向房间里的那个女人。
楚渔看着小姨开始无助地发出一些声响,她也不敢开锁,但也不舍得把孩子就这么给关进去。
在几米的距离外,楚渔观察到,他的表姐楚婉婷面色惨白,没有血色,眼睛浑圆巨大,眼距很宽,不像常人的双眼。
……这和楚渔记忆里的表姐一点也不一样。
楚渔对表姐身上这怪物般的特质感到不解,一联想,他便觉得小姨身上也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了。想多了的后果就是背后一阵发毛,而这时,猫来到了他的身边。有了猫的存在,楚渔下意识地感到心安。
哎,猫也是奇怪的东西啊。
楚婉婷漆黑的双眼像两个没有尽头的黑洞,她留得长而没有修剪的指甲抓着门边。
一阵虚无缥缈的恐惧像香味一样飘了过来。
女人嘶哑着,几乎从胃里肺里发出令人震耳欲聋的声音。
“你!被!看!见!了!”
猫发出一声近乎嚎叫的声音,它竟然震退了女人眼里的疯狂。对方踌躇着,像是癫症发作一般抖着手把门往外面推。
张文娟见黑猫又来了,觉得它邪性不已。她抄起扫帚便要去打这代表不祥的黑色生物,可下一秒,那未完全关闭的门缝里,一只苍白的长手臂鬼魅般伸出,死死地抓住了张文娟的脚。
楚渔心惊胆战地拿扫帚柄去打那只铁手,一边在心里向表姐道歉一边狠狠地抽。
楚渔的心声听得猫好无语。
像是无法忍耐这种打击,长手臂最终松开了抓住张文娟脚脖子的手指。
张文娟跌倒在地上,脚上还留着一圈可怖的、猩红的印子。
楚渔,曾经是一名信奉科学的新时代社会主义新青年,牢记“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等相关条例。但是,自从猫出现在他世界里以后,楚渔遇到的怪事就越来越多了。
他表姐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生病啊……
作为一名冲浪小能手,表面木讷的楚渔心里也曾经有过星辰大海和中二病,对恐怖故事的追求也是他人生中的某个阶段。又菜又爱看,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有一段时间,楚渔还特迷医疗剧。他看了十几部医疗剧,那么多疑难杂症,也未曾见过他表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