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地看向老妇人:“老太太,您确定您的孙子掉下去了么?我怎么甚么也没看见啊……”
王府的池塘修得并不算深,水清见底,此时太阳高照,池底的水草都清晰可见。
老妇人低声呜咽:“确实掉进去了呀!我的宝贝孙子哟——”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颜荔十分不忍,细细地又绕着池塘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她脊背不禁生出一股寒意,难不成是大白天的遇到鬼了?
老妇人的低泣声时高时低,听得颜荔更是心生惧怕,正惊疑不定想拔腿逃走时,忽听到她一声惊喜的叫声:
“嗳哟我的儿!你可算爬上来了!”
颜荔低头一看,却见是一只巴掌大的乌龟慢吞吞地爬上了池岸上。
她张了张口,杏眼圆睁:“老太太,您的宝贝孙子是一只乌龟啊?”
老妇人一脸理所应当:“怎么,不行么?”
颜荔:“……”
她干笑两声:“敢问您儿子贵姓?”
老妇人冷哼一声:“我管他姓甚么!”
颜荔:“……”
她遇到的不是鬼,而是一个性情古怪的老太太。
正要走时,老妇人忽地叫住了她:“小姑娘,你叫甚么名字?”
“颜荔,颜色的颜,荔枝的荔。”
老妇人点了点头:“荔枝好,荔枝好吃。”
颜荔:“……确实挺好吃。”
待宴席散场,回到应府后,颜荔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隐去了那个古古怪怪的老太太,就听应策笑道:“这可真是巧了,你与文姑娘十分投缘,我与杜鸣风亦相谈甚欢,过两日不防置办一桌酒席,请两人小聚一番。”
颜荔道:“不如也将姐姐与霍将军一并请来?人多岂不是更热闹些?”
“就依荔儿所言。”
想到很快便能再见到姐姐,颜荔自然十分开心,只是到了夜里睡觉时,她忽地想起一件事——
这个月的月信,似乎推迟了几日。
不会那啥了罢……她倏地直坐起来,抱着膝盖愣愣出神。
那日她明明服下了避子汤,怎么会……
生疑
心神恍惚了一宿,翌日颜荔眼底乌青,没精打采地出现在了饭桌上。
应策见她神色不好,关切地问:“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大夫来瞧瞧?”
颜荔连忙摆手儿:“不用,只是没睡好罢了。”
应策虽不放心,却还是得去翰林院坐班,临走时吩咐道:“若是不适,尽早叫大夫来。”
“我知道了。”
在他走后,颜荔换了身衣裳,将脸蒙得里三层外三层,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杏眸,独自一人出了应府。
绕了一圈路后,她才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家医馆。
这是家女医馆,大夫皆是女子,医术了得,私密性好,很受京中女子青睐。
略等了一会儿,轮到颜荔了,看着女医把脉的手,她只觉自己的心被高悬在城楼上,是生是死,全在女医的一句话。
“脉象并无大碍,只是气血淤滞,需好生调养一番。”
悬着的心倏地落地,颜荔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问:“大夫,我没有身孕罢?”
女医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不要担心。”
颜荔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那女医似是见多了这种情况,叮嘱道:“避子汤不可随意服用,若是需要,可以买一些我们医馆的避孕丸,药性更为舒缓,也不伤身子。”
颜荔登时红了脸,嗫嚅道:“不用了,谢谢。”
说着便飞一般地离开了。
因记挂着颜荔,应策在翰林院便有些心不在焉。同僚见他如此,便道:“子安若是家中有事,不妨先回去,左右也没甚么需要忙的。”
近些日子,天气渐渐炎热,今上在避暑行宫消夏,朝堂一片风平浪静,他们闲来无事,便着手整理过去的文册,并不忙碌。
应策面露愧色:“实不相瞒,内子今晨身子不适,应策心中委实难安……”
那同僚笑道:“既然如此,子安还不快快回家去?”
“那应策就先告辞了。”
出了翰林院,应策连马车也未坐,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待回到家中,却未在见到颜荔的身影。
“老赵,颜姑娘去哪儿了?”
赵管家道:“爷,颜姑娘在您出门后,没多久便换了衣裳出了门,小的想差个小厮跟着,姑娘不愿意,独自一人上了街。”
应策眉头微蹙:“知道姑娘做甚么去了么?”
赵管家摇头:“不清楚。”
应策脸色微沉,衣裳都来不及换便出了门,刚骑马疾驰没多久,便见到了那辆悬着应府旗子的马车,慢悠悠地朝他驶来。
快马赶到了车边,他以马鞭撩起车帘,正巧撞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