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光打断她:“感情淡薄,你便想法子让它深厚。”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我派人去了一趟陵城,发现了一件趣事。”
颜荔愣了一下:“公子发现了甚么?”
“你与应策确实有婚约,不仅如此,他还让你爹与你断绝了父女关系。”
颜荔怔住:“甚么?”
事情的发展怎么与她记忆中的不一样?她怎么会忽地与应策有婚约?又为何会与爹断绝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裴怀光的声音让她暂时回过神——
“由此可知,他对你十分上心,你要抓住时机,彻底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将他与朝中哪些官员有来往一一记录下来,一并写成密信,每隔三日飞鸽传书回来。”
颜荔心口大震,不解裴怀光为何会盯上应策,即便是新科状元郎,但毕竟只是一个六品小官,翰林院编撰而已,有何需要忌讳的呢?
“荔儿知道了。”
一直到回到应府,颜荔都没想明白,为何应策会与她有了莫名的婚约,又为何会处理他们父女的关系。
他们两人不是才认识没多久么?
即便是那日在破庙里,他中途醒来过她未发觉,但若只因曾两人有过春风一度,他不恼怒发火便是好的了,为何要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这太不对劲了。
刚踏进院门,颜荔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小狗叫声,她疑惑地走进去,一抬眼便看到应策穿着紫色圆领袍,玉冠束发,腰系玄色鞶带,正蹲在廊下的台基上,低头逗弄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小奶狗。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应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见果真是她,他漆黑的凤眸微挑,薄唇淡淡翘起,笑道:“你回来了。”
语气低柔,似是在家中等待多时的丈夫。
颜荔登时被脑海中闪过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她、她怎么会想起这些!
“嗯,与姐姐多说了一会子话,这只小狗是……”
应策将狗抱在怀里,握住两只前爪笑着朝她晃了晃:“下午时在府后的小巷子捡到的,见生得可爱,便带了回来。”
他本就长得俊美,此时又眉眼含笑,温柔至极,怀中抱着一只两眼圆溜溜,浑身黑漆漆的小奶狗,低声嗷呜着,看得颜荔心中登时坍陷了一处。
这、这谁扛得住啊。
她有预感,裴公子的细作大抵是做不成了,倒是极可能被应公子勾得倒戈相向……
宴请
“这只小狗十分可爱,荔儿要不要抱抱它?”
面容俊朗的年轻公子含笑抱着一只奶声奶气的小黑狗,着实很吸引人,可颜荔虽十分心动,却不太敢靠得太近。
只因许多年前,她曾经被一只气势汹汹的大黑狗追着跑了好几条巷子,自那之后,她便对各色大小犬都有种难以言说的畏惧。
她干笑两声:“不用了,我……有些怕狗。”
应策有些意外:“怕狗?”他旋即抱着小黑狗往后退了两步,歉然道,“对不住,我不知你……”
“这怎么能怪你呢。”颜荔道,“不过这只小狗你准备如何处置?既然都捡回来了,总不好再将它丢出去罢……”
应策面露难色:“我本来还想将它送给你养,与你略解解闷儿,如今是不能了,只好我亲自来养了。”
“可是你经常要去翰林院,又如何有那么多功夫呢?”颜荔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克服一下,试着来养它一段时日看看?”
“你真的没问题么?”应策顿了顿,“不如我每日再加一两银子给你,作养狗遛狗的报酬,如何?”
颜荔怔了一下,不禁笑道:“这样未免太破费了罢?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应策唇角翘起:“我知道荔儿不是贪财之人,如此,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让你帮这个忙,荔儿就当是成全我罢。”
颜荔佯作为难,思索须臾,道:“那好罢,子安说得如此恳切,我若是再不应下,未免便太不近人情了。”
“那就有劳荔儿了。”应策说着,将小狗放在一只垫了软布的竹篮里,“你来给它取个名字罢。”
“我取?”颜荔托着下巴想了想,道,“不如叫‘乌云’怎么样?”
应策不禁失笑:“乌云?就因它浑身漆黑么?”
颜荔点了点头:“你觉得不好?”
“好,你喜欢就好。”应策拎起竹篮,见乌云有些惊怕地小声呜咽着,眉眼含笑地看着颜荔,“你来摸摸它?”
颜荔看着那双乌黑圆溜的小狗眼,满是清澈,看着十分惹人怜爱,似乎并不那么可怕,她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乌云的脊背,只觉一阵柔软蓬松,使得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欸,它好乖啊,这么摸它,它都不挣扎的。”
见少女杏眸圆睁,眸中透出惊喜,粉唇微弯,应策不禁心中一动,道:“或许是它知道你是她的主人,所以它才如此乖巧听话。”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