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道:“那位张爷只是吩咐一个人到他家,他的妻子就给他拿来了银票,两人感情无疑很好。他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并没有这个想法。而鹭飞飞没说出来,只是这么想,却被追杀了。”又顿了顿,“这可就不妙了。”
猫九郎和鹭飞飞安静了下来。听了他的话,猫九郎莫名其妙道:“这怎么就不妙了?”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声音都尖了,冲鹭飞飞嚷道,“你是真的想把我卖掉啊!!”
鹭飞飞讪讪然:“我就是真把你卖了,你一只猫,难道不会跑么?”
“你、你还强词夺理!”
苍殊没理他们,回答了猫九郎之前的问题:“动意即追一般是下在人身上,用来威慑人心。”
一鸟一猫住了嘴,依然一脸迷茫。
顾山青好心地补充道:“因为说了什么而被追杀,那或许是有听见你所说的话的人,是他在操纵这个东西,那么找到人就能解决。而只是这么想就被追杀,说明此物是由人的意念,对你而言,就是‘卖掉猫九郎’这一意念触发。动意即追下在人身上,原本是为了让人不去做某事,如有违背,就会被咒术侵噬。在这里却直接被用来追杀生出念头的人。”
猫九郎恍然大悟:“想一想就得死。”
“没错,而且这咒术威力不小,看它的样子……”顾山青意有所指地向在光球里疯狂乱撞的核桃一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鹭飞飞刚回过些生气的脸又吓白了一层:“那怎么办?”
猫九郎迷惑不解:“什么怎么办?关着它就得了呗。而且,其实它也算做了好事啊,否则那两个人的女儿老婆都要被卖了。”
鹭飞飞又来了气:“关着它怎么找到做它的人?你说话前可不可以先用一用脖子上的那个东西?”
苍殊脸色严峻:“不错,此事非同小可。动意即追原本就是禁术,无异私刑。为人做事,论迹不论心,以如此手段任意施为,驱使咒术追杀他人,岂不天下人都成了靶子!”
两只瞬间呆住了。
顾山青一笑,缓和了气氛:“倒也不必危言耸听,咒术必定有施行的范围,且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大鹏王也承受不住咒杀百人的反噬。”
“可是这玩意也不消停,怎么找下咒的人啊?”猫九郎愁道。
顾山青又对鹭飞飞微微一笑,道:“我倒有个办法,只是需要飞飞兄弟配合了。”
他微笑起来一向是翩翩佳公子一般,温柔又和气,然而这一次,鹭飞飞却分明看到了一丝恶作剧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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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思戒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鹭飞飞被猫九郎托在手上,对着他乐不可支的大脸,只觉得生无可恋。
方才他稀里糊涂地同意试试顾山青的“办法”,只见顾山青对他轻轻一招手,他身子一轻,就飘了起来。
起初他还觉得新奇,居然不扇动翅膀就能飞,结果一回头就吓了个心胆俱裂——在他的身后分明还有另一个他,而那另一个他,明明双眼圆睁,却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等定下神,再低头一看,形依然是他原来那个鸟形,现在却只剩下个半透明的轮廓,还泛着金灿灿的微光。边上的猫九郎也看得呆住了,眼见他的身体马上要脑壳着地,才想起来要手忙脚乱地把他接住。
顾山青的笑容更大了,看向鹭飞飞的脸上是不容错认的愉悦:“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不错,我确实会驱灵术。”
鹭飞飞:“……”
这个人果然在记恨他。
“稍等片刻。”顾山青又道,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手指翻飞,须臾间叠出一个纸鹤,尾巴竖直,脑袋尖尖。他把叠好的纸鹤举到鹭飞飞身前:“可能会有些奇怪,你忍一忍。”
鹭飞飞不由自主地躲了躲,余光里看苍殊没有插手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让那奇异的触感穿透他的灵体。一股不容拒绝的吸力传来,瞬间他就动弹不得,正式给装进了纸鹤里。
顾山青放大了的脸依然笑眯眯地道:“这是用千年定魂木做成的定魂纸,绝对能遮掩住你的气息,又保你灵魂不散。”
说完,转手将他交给猫九郎,看向锁在光球中的怪物。
果然,没过多久,那怪物渐渐安静下来,似是因为失去了目标,又昏头昏脑地乱撞了几下,开始慢慢旋转着缩小,直缩至一个正常核桃大小,才在光球中静静不动了。
顾山青手轻轻一挥,一缕缕金光从光球中剥离,四散而去。苍殊警惕地盯住它,防止它突然暴起,但直到所有金光消失,核桃直直掉到地上,也再没发生什么意外。
苍殊几步上前,捡起那核桃,举到眼前。
鹭飞飞终于适应了纸鹤身体,在猫九郎手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艰难地扭过了身,于是连他一道,四道视线一齐投了过来。
苍殊皱起眉:“这……”
这核桃壳上一丝异样痕迹也无,摇一摇甚至能听见果仁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