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湛岚如此明确地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已经是非常大的回报了。
湛岚的笑容很灿烂,“你不要这么紧张啦。是不是我之前对你态度很差,让你有点怕我?其实我不是针对你,可能我分化以后,情绪有点受影响。”
邬钥连忙摇摇头:“我没有怕你。”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个alpha挺好相处的,但他们的关系很古怪,让本来就社恐的他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好。
“而且我跟你说哦。”湛岚压低了声音,“我从小很讨厌各种碳酸饮料的。所以从你的信息素气味来说,我们就不太合适。”
最近天气不错,明明是春天,但连着好久没下雨了。
天空万里无云,碧波如洗。
湛岚低声说话,像小孩和小伙伴讲悄悄话一样,告诉他自己其实讨厌喝碳酸饮料。
迎面的微风吹来春天的草木香气。
在这一刻,邬钥心里的枷锁打开了。他忽然感到一身轻松,明确地意识到,他真的不需要像梁梦说的那样,以湛岚的未婚夫身份自我要求。
“那作为朋友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够快点好起来。”
和湛岚相见至今,邬钥终于露出了第一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笑容。
湛岚吸吸鼻子,小声抱怨:“为什么那么多人的信息素是汽水味儿的呢?”
邬钥问:“还有谁的信息素也是汽水味的?”
刚刚那句抱怨完全没过脑子,嘴巴不知怎么就说出来了,被邬钥这样一问,湛岚愣住了。
他分化以后,湛家没有往外说,住院期间,家人们对外都说他是出国采风去了。以前他也经常这样,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不回来,所以一直没有人起疑。
分化至今,他还没有见过哪个朋友,更没有闻到过他们的信息素气味。
湛岚感觉脑袋有点懵,好像被套了一层纱网似的,有好多东西看不真切。
他不大确定地说:“……没有谁吧。好像就知道你是。”
邬钥没有多想,看他表情有点累了,便说:“我们往回走吧?”
湛岚还惦记着刚刚突如其来的奇怪吐槽,回去的一路上都很困惑。
靠近别墅的时候,两人都拿出阻隔贴,重新把腺体贴上。
回到别墅以后,邬钥就出门了,他还在读大学,每天都要去上课。
湛岚脚步慢腾腾地挪进画室,张姐把他的东西都收得很好,各种物品的布局和他在花园里摆放的习惯一模一样,好像他昨天一开始就在这儿画的一样。
湛岚盯着昨天画了一半的画,看了好半天。
昨天画的时候还在苦恼着,怎么才能见到泠熠。今天再站在这幅画面前,就已经见过了,还明确地知道了,泠熠压根没像他想象的那样对他一见钟情。
人生一直顺风顺水的湛岚,终于遭受了第一个巨大的滑铁卢。
湛岚搬来一把凳子,坐到画架面前,端详了好半天。
昨天在饭桌上,泠熠那两个少见的浅淡笑容,以及他转身离开时毫不留情的背影,在湛岚的脑海中反复播放。
泠熠还说,他很乖。
湛岚好像着魔了一样,脑子里全是昨天的各种细节,完全没法把那些画面赶出去。
“啊!!”湛岚懊恼地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一叠画纸面前,刷刷刷抽出三张空白的画纸,摊平在倾斜的桌面上,拿起削好的铅笔,开始飞快地画素描。
只要画下来就行了。画下来就可以从脑子里搬到纸上。
湛岚手中的笔一刻未停,将脑海中的画面复制到画纸上,也许是因为真实地见过了泠熠,画画的过程非常顺畅,就好像这副五官和身形已经描绘了千百万次。
画到第三幅的时候,手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一个完全不同于昨天饭店包厢的场景出现了。
泠熠半躺在一张柔软的大沙发上,神态和昨天截然不同,不再是关怀小辈的笑意,也不再是冰冷无情的拒绝,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欢愉中夹杂着痛苦。
手下的笔已经勾勒出身体的大致轮廓。
湛岚回过神,定睛一看,整张脸猛地红了,他飞快地拿起旁边的画纸,啪的一下盖在了这张画上。
他不干净了!他的脑袋被奇怪的东西入侵了!
湛岚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在画室里来来回回踱步。
“应该是因为……因为我分化成了alpha!”湛岚双手一拍,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事件的真相,“这不是我的问题,以前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我的喜欢是很纯洁的……”
说到最后,湛岚舔了舔自己冒出来的犬齿,语气有点不大肯定地自言自语:“我昨天只是很想抱抱泠熠而已。其他的一点也没想啊。”
他跑去书房,一阵翻箱倒柜,终于翻出小时候没认真听的生理课本。
终于找到端正字体印刷的科学结论:“受生理激素的影响,大部分人类分化成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