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哭。
这几个字像是说中了江辞的心事,他的思绪顿然一瞬,看不出在想什么。
在他停顿的片刻,夏倾月以为江辞在想理由否认,但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承认了:“嗯。”
“夏倾月。”又一滴泪落了下来,江辞故意没管,可怜的小狗模样:“如果以后我哭了,你会哄我吗?”
话音止此,气氛极致安静。
夏倾月心率倏然一降,继而回升,她也说不清什么,仿佛能从他说的这句话中读取他的记忆,为什么要说以后呢?
“会哄你。”夏倾月牵住江辞的手,倾身吻去了他的眼泪,因此动作,她的腰肢弧度更加柔曼,声音很轻地告诉他:“阿辞,我只会哄你。”
夏倾月只会哄江辞。
江辞轻笑,笑得还不怎么值钱。
她亲了他,他想回给她一记吻,正想吻在她的唇上,距离仅差一厘却停住了,听到她对他说:“江辞,我饿了。”
倘若夏倾月没有被锁在房间里,现在这个点,他们应该在外面约会来着。
三四个小时没吃东西,夏倾月有些遭不住,趁江辞不注意报了好几个菜名,就是考验他到底能不能记住,没成想他全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连顺序都没颠倒。
“那姐姐等我一会儿。”江辞起身,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我去做饭。”
“我不。”夏倾月闻言下了床,视线的注意力不在地面上,没找到棉拖在哪,“你去哪我去哪,我想跟着你。”
江辞折返回路线抱起了她,她的长发顺在他手里,对她没有办法:“宝宝,地板很凉。”
“那你抱着我。”夏倾月就想黏着江辞,从今天晚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想一直黏着他不分开。
“我不是已经抱着你了吗?”
“嗯……我的意思是你要抱我很久。”
“行啊,我的任务就是让姐姐开心。”
夏倾月其实不挑食,但和江辞在一起之后,她不想吃的、吃不完的就都给了他,“这个,还有这个,我吃不完。”
江辞看着女朋友给自己夹的菜,任由着她了。
再一偏头看,他看到夏倾月要喝碗里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江辞帮她端过,“等一下,汤还是烫的。”
夏倾月点了点头,心想好吧,那她吃菜总可以,不想吃的菜依旧给了江辞。
就在她想问他还要等多久才能喝汤的时候,江辞抬手,帮她擦掉了不知何时落在她脸侧的绒尘。
挺小的一片细羽,应该是羽绒服上面的。
“什么啊?”夏倾月又摸了摸侧脸,问江辞。
“这个。”江辞给她看了下那个小绒尘,笑了下,“不用担心,你还是很漂亮。”
“江辞。”
夏倾月看他又是吃饭照顾自己,又是细心替她拂尘,好像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这点小事我可以做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江辞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全是爱意:“姐姐啊,确实不是小孩子。”
“你是我的小朋友,也是我要宠着的宝宝。”
衬衫
当天晚上, 夏倾月是抱着江辞睡觉的。
身边有他,她觉得很有安全感。
前半夜,时间大概推到凌晨的时候, 夏倾月的意识一直浮浮沉沉, 明明有困意,却总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好像做了个噩梦, 梦里, 就是五年前的那次地震场景——满地的碎石与残墟, 阴沉的天空像是要把整个世界吞噬。
在那样的环境下, 她想过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可是, 她又不甘心。
“咚!”
一阵闷重如轰鸣的声音短瞬间即逝。
听觉受到重大声响的刺激,夏倾月倏然攥紧自己胸口处的衣服,稳了稳呼吸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房间里光源黯淡, 只余壁灯最低的亮光照燃周遭。
壁灯是睡觉前江辞打开的,他担心她害怕,没关。
思绪反应片刻,夏倾月往窗户的方向移过去视线,薄纱半掩,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远处屹立的树木。
树木枝桠经风招晃,烈雨吹打,忽而一帧骤明再现,昏黑的天际边缘一道闪电撕裂苍穹,紧接着是闷鸣不止的雷声。
夏倾月收回目光,她不想再看到。
漂泊暴雨、电闪雷鸣,这样的场景与那场地震勾勒的画面极度相似, 风声与雷声繁错交加,恍若一记重担压在她的心口。
五年前的地震带给她的影响, 依旧如初。
夏倾月抬眸,江辞双眼闭着,呼吸缓慢。
她不想打扰他,可是她失眠了,睡不着,“……江辞,你睡着了吗?”
问题问完,她才发觉这是一个多余的问题。
他睡着了,而且睡颜还很好看。
算了,睡不着的话……
她的心里活动还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