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的不勇敢,这份喜欢定义成了暗恋,即使他们在同一个班级,每天都有见面的机会,他依然选择不打扰她,保持同学之间该有的距离,熟稔地披上伪装,尽力扮演自己普通同学的角色。
可是,可是……
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他时常痛斥自己,勇敢一点吧。
唯一做过一件勇敢的事,是有天下午,他外出校园在某条街道遇到了一位老先生。老先生满头白发,面容沧桑,但不碍看着和蔼可亲,旁边竖立的木牌匾刻着‘算姻缘’。
虽然明知对方大概率是四海为家的“江湖骗子”,他还是走上前,老先生问他要算谁的姻缘,他回答说自己;老先生又问他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他回答:“她叫夏倾月。”
得知他的名字,老先生分别默读了一遍,然后掐指一算,犹如古代醉酒诗人慢慢念了一句诗:“玉笛一声霜不小,满天明月鹤飞来。”
顾鹤不知其意,想问其因,老先生已经开始收拾摊子,仍笑呵呵的:“你们的名字都有个‘页’字,不错。”
说完这句话,老先生拎着自己摆的东西离开了。他说的话没有具体答案,顾鹤没能拦住人,那句诗,在暗示着什么?
夏倾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顾鹤没动静。她叫了他一声:“顾鹤?”
顾鹤从回忆中抽离,问道:“怎么了?”
她浅笑:“在想什么?你的手机响了好多声。”
他没说真话:“想到了我的高中生活,还挺有趣的。”
电话是团支书打来的,通知他现在要来东操场一趟,整理一下服装设计一班所有同学的体测成绩。
“倾月。”顾鹤挂了电话,说明情况:“班级有些事情,我现在要去一趟东操场。”
“嗯,你去吧。”夏倾月理解。
倏尔,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少年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衬衫外套经风吹动漾起的弧度还未恢复,他看到了夏倾月,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顾鹤站起身,他和江辞是情敌没错,是敌对关系,但夏倾月在场,不能明面表现出来。
正打算说些客套的话,视线落到江辞颈间的那条项链上。
色系白金,小狗形状的坠子。
原来,她说的送人,是送给了江辞。
吃醋
江辞看了眼顾鹤, 象征性地问了句话:“顾学长也在?”
顾鹤听出其意,回得从容:“身为班长,班里学生受了伤哪有不管的道理。”
挂了团支书的电话后, 人还没来, 团支书耐不住性子在微信上接连轰炸他几句。不得已,顾鹤只能先行离开, “班里有事, 我就先走了。”
临走前又想起来:“倾月, 今天下午第一节 课导员召开班会, 提醒你一下。”
夏倾月点头:“好, 我知道了。”
顾鹤离开了医务室,之前在输液区角落的两三人拔了针,也跟着紧随其后离开。此时,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
江辞坐在夏倾月身边的位置。
她受的伤血痂绯红,不衬白肤,似是在他心口烙印一处灼痕。少年长睫垂落,于眼周投下浅浅暗影,口吻平静,但他的心却不平静,“怎么受伤了?”
“跑八百嘛。”夏倾月纵然想起以往两年长跑体测,也是在终点差点出事,好在前两次是踉跄,可这次是真的摔了,“八百米可能是我的天敌,前两年幸运一些, 没受伤。”
察觉到他的担心,她安慰道:“校医说没事的, 输完液后涂一段时间的药膏就会好了。”
受伤,夏倾月不是第一次,江辞担心不过,“姐姐,等你输完液,我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真的没事。”为了证明自己,夏倾月微微抬起腿活动了下,膝盖伤口有些轻微泛疼,夹杂着密匝的撕扯感,她忍住了,“没伤到骨头,放心吧,我只是跑步摔了一下而已。”
这招不行,江辞还想说什么,刚开口,连字音都没出声,夏倾月一秒看穿他的想法,双手交错示意不可以,“不要想着告状,我会生气。”
江辞的确有想把这件事告诉夏父夏母的想法,既然自己劝说不动她,那长辈出面应该可以。眼下,告状这招也行不通了,败给她,“行,我听你的,不告状。”
“手要放下来,快回血了。”他托住她的手腕。
“嗯。”她应声,稍微变乖了些。刚才那句说生气的话,自己差点辨不出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医务室工作的这位校医是工作经验和阅历皆丰富的医生,判断很少出现失误,身为医生,自然不能拿患者的身体健康状况开玩笑。所以,江辞妥协了。
夏倾月扎针的是左手,右手没受伤,可以自由活动。她指了下自己的脖颈,转移话题:“换项链了?这个也好看。”
“姐姐挑的当然好看。”江辞身子后靠,小狗坠子跟着他的动作后移些许,能听得清他声线里的开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