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你也不必再谦虚,就你最合适了!”袁悦之拍了拍范宁的肩膀,给他鼓了一把劲。
范宁抬头,那眼睛都泛起了泪光。
“我……我不合适!”
“我一点也不合适!”
“不要说笑!”
范宁梗着脖子,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袁悦之见状,也只得把底交出来。
“你别担心,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
“你有办法?”
“那你怎么不早说!”王国宝抬起一脚就踹到了袁悦之的屁股上,害得他整个身子歪了过去。
“按照现在的旅程计算,大约这一两日,王谧他们就要回到建康来了,谢玄暂且不提,隔日的早朝,他王稚远是一定要来的。”
“虽然是王恭暗中布局,但是他王稚远却是朝廷派到北府去的,本来,他早就应该回建康,却迟迟拖延,一直到襄阳这一战,他虽然立下大功,却一个封赏都没有得到,你们想想,这是为什么?”
房门打开,新菜被小厮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摆在了桌案上,兄弟几个,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坛新酒。
小厮退下,袁悦之才再次开口,把话题进行下去,而这个时候,听闻有了计策的范宁,也支棱起来了。
自觉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别人都已经吃了很多菜,喝了半坛酒了,他这里因为战战兢兢,情绪不定,荒废了那么多时间,饭菜居然都没有动。
实在是太亏了!
亏得厉害!
“当然是因为谢安他们的打压了!”
“我听说,是谢安提出,把给王谧的封赏,先放着的,说是一切等到他回到建康再议。”
“这不就是打压吗?”
“明晃晃的!”
王国宝的消息是从琅琊王妃那里得来的,而琅琊王妃的消息渠道,也只有她的丈夫,正牌琅琊王司马道子。
可惜,司马道子得到的消息,就是经过了王恭二手加工的,本来就不准确。
现在又被王国宝添油加醋一通传播,就更加有失偏颇。
人人都以为,阻拦王谧升迁的,是那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谢安,却把王恭这个罪魁,抛到了一边。
可以说,在这个阶段,王恭的战略还是相当高明的。
他成功的将自己隐藏在谢安这可招风的大树之后,吸引了朝堂对手们的火力。
凡是从司马氏兄弟那里探听到封赏相关消息的人,都会以为打压王谧的,是谢安。
谢安还是很有眼光的。
自从王恭到谢府拜访,他就知道,不管他说什么,等到王恭走出谢府,都会把他的言论整个变一个样。
所以,提前就动用谢明慧这条线,将王恭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告知了王谧。
不管王谧是否相信,至少,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认定,在他的爵位封赏问题上,王恭这厮也不干净。
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就是谢安的战略,你想给老子泼脏水,老子也必定不会饶了你!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心理准备,谢安才把心中所想告诉了王恭,最大的军权,当然还是属于我谢家的!
我谢安已经把能为谢玄讨到的最大的官职嚷出去了,你王恭就算是添油加醋,也是无油可添,无醋可加。
想去,又要脸,不去,又惦记
“你们说的,只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可是,你们可曾想过,陛下是什么看法?”
“陛下能有什么看法,陛下的看法,还不就是谢安的看法。”
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这就是王国宝此刻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满朝文武,就连司马家的那几个人都算上,全都是蠢材!
只有他国宝一个人是真正的大宝贝!
旷世奇才!
“这怎么可能!”
“悦之,依你看,陛下是藏着什么心思?”
“我想,陛下对王谧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并不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虽然他在竟陵、襄阳都作战勇猛,但是,不要忘记,他之所以能有这样的表现,全都是因为陛下没有追究他延期归朝的罪过。”
“本来,陛下的旨意,只是让王谧在京口当地探查,连竟陵都没有让他去,更不要说是襄阳了!”
“可是,他王谧却自作主张,留在了北府,跟着北府四处征战,在陛下看来,一个勇猛无畏的将领固然重要,可是一个不听话的豪族子弟,却更让他担心。”
“按理说,观王谧以往的行为,他绝对不是一个轻纵妄为之人,但是他却一再拖延,就是不肯还朝。”
“我只能断定,他在京口北府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对从军产生了兴趣,以至于就算是违背陛下的旨意,也在所不惜。”
“阿鱼,让你混到王谧的身边,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让你去看看王谧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