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乱飞,王谧把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在那黑骏马驮着的人身上。
几个随行小兵个个看傻了眼。
“王秘书,这个人已经死了,你还怎么让他再去死?”而敢于提出质疑的,只有沈警一人。
王谧这边小鞭子还抽的起劲,忽然就没力气了。
说的也对啊!
“罢了!”
“快点走吧!”
“谢将军还等着呢!”
直到现在,王谧身边的这些小兵,还有匆忙赶过来报信的沈警都还不知道这具死尸的身份。
也并不是王谧要刻意隐瞒,这完全是源于他一个小小的恶趣味。
他就是要看看,当这具尸体摆放在谢玄眼前的时候,当老谢知道这具尸体的身份的时候,他将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会如何反应?
若是让沈警几人提前知道了,那种轰动的效应就会大打折扣,完全不能满足王谧的奇怪癖好。
沈警虽然带着疑问,几次试探接连失败之后,却也不再追问。
凭他对王谧的了解,这小子肯定又憋着坏主意,而这一切的关键,正是马背上的这具尸体。
自从攻城大战开始,晋秦双方就开始讲主要的兵力往城墙附近调集,而在城楼难以攻取的这个时刻,城门的争夺也更加激烈。
很可惜,这个时候,晋军已经无法故技重施了。
北大门常打开,晋军的万钧神弩,却派不上用场了。
只因为这个时候的襄阳城门前堆满了木栅栏。
这些木栅栏虽然并不是十分笨重,却足够高大,一层又一层连接在一起,会对弩箭造成极大的阻碍。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嘛。
这点计谋,符睿还是懂得的。
弩箭的冲击力虽然大,但是一旦遭遇这样的木栅栏,也绝对不可能冲的过去。
即便是勉强冲过去,冲击的速度也会明显减弱,根本就不能再给氐秦造成伤害。
既是没有用处的东西,也就没有再继续强行使用的必要,谢玄是个想的开的人。
那攻城的重弩本来就还没有到需要被拉上战场的时候,当时用它开场,不过是想给氐秦一个突然袭击。
重弩这种,原本就是用来凿墙的兵器,既然已经没有了突然性,那就不必强求。
英雄豪杰正是吾辈!
“启禀将军,刘牢之和刘裕两位将军都已经到了城下,刘裕正带着步卒登城作战。”谢玄身边汇报的小兵,正是刘牢之派来的。
谢玄的手上捏着那襄阳城的简图,因为头上有伞盖,即便是大雨瓢泼,这张地图也没有溅上一个水点。
“刘裕也去了?”
谢玄不慌不忙的声音传来,却让小兵立刻就察觉到,这句话来的不善。
“确实。”
“属下来报信的时候,刘裕已经准备登城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登上去了。”
谢玄没有多做评价,怪不得从刚才开始,城上的攻势似是减弱了一些,原来竟是刘裕这小子的功劳吗?
哼哼!
又是京口帮!
谢玄是何等样的头脑,还没有人在他耳边撺掇京口人拉帮结派的事情,他就已经想到了。
但是,对这样的发展,他也是无可奈何。
北府的根基就在京口,征兵训练都离不开这块地方,他总不能自毁根基。
北府在京口征兵不是一年两年了,为什么以往都没有这样的拉帮结伙的事情,今年就偏偏出了呢?
问题不在京口兵的身上,都在那王谧小子的身上。
所以,刘裕他愿意去登城就去吧。
既然刘裕已经登城了,谢玄也就更放心了些,他这边才刚刚轻松了一点,很快令他更加头疼的事情就送上来了。
王谧领着不明真相的沈警纵马狂奔,终于赶在刘牢之的传信兵还没有离开之前来到了谢玄的身边。
谢玄看到他,十分惊奇。
“王秘书,你终于来了,老夫等了你好久啊!”
谢玄这是什么眼神?
看来,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杀一杀王谧的威风。
“说来王秘书也是真幸运,你人也来了,这天上也下大雨了,氐秦的滚油也用不得了,老夫看来,这个主意也不需要你出了。”
如果说谢玄刚才的话还只是平平淡淡,那现在的这番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一股酸味了。
陈年老醋的酸气,隔着一个战阵都能闻得到。
王谧也不生气,只微微笑道:“来的迟了这确实是属下的责任,不过也请将军原谅,这都是有原因的。”
呵呵,有原因。
他什么时候没有借口了?
谢玄没做声,沈警却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意。
“王秘书说了,有个重要的人物,要交给将军看看,此人对襄阳之战有大影响。”
“慕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