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还知恩不报,这让桓冲大为不满。
“桓将军武艺非凡,某自愧不如,多谢多谢。”
刘牢之弓手致谢,只是这番话说的却透着一股不情不愿的劲头,好在,桓冲并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不管是真心的感谢,还是敷衍了事,他才无所谓,只要听到自己想听的,都算过关。
“刘将军不必如此自谦,要不是刘将军奋勇杀敌,氐秦也不会把步兵都放出来。”
“氐秦的步兵出城了?”
怪不得眼看着身边的秦兵不减反增,原来如此。
自从在谢玄那里得了命令,刘牢之便箭一般冲出了战阵,从那个时候开始,刘牢之的眼前就只有敌军,不管是从哪里来的,是骑兵还是步兵,只知道冲杀,反复的进攻。
其余便再无一物,过于专注的他,根本就没有发现襄阳城门已经被迫打开好几次了。
战场上就是这样充满了变数,根本就不是只依靠计划就能够获得胜利的。
符睿开始的意图是,通过五百人的骑兵队冲击晋军的战线,与此同时,配合城上的弓箭、石炮操作,给予晋军沉重的打击。
待到晋军阵脚大乱,符睿便收兵回城,接下来,秦兵便回缩到城内,守护襄阳城的任务,就交给城上的守军了。
通过箭矢和石炮,足可以将晋军封堵在城外,不能靠近襄阳内城分毫。
符睿的小算盘打的好,氐秦的骑兵可都是大宝贝,怎能全都用在和北府兵缠斗之上。
即便是在注重骑兵建设的氐秦军中,骑兵的数量也远远不及步兵,以襄阳城为例,十三万守军之中,骑兵也只有一万余人。
毫不讳言的说,这还是把鲜卑军团里的骑兵也都算上了才有的人数。
尽量保存襄阳城的骑兵力量,是符睿的追求。
他打算用骑兵反复袭扰、冲击晋军军团的方式,与步兵冲锋相配合,击退晋军。
然而,他想得美!
谢玄岂能让他如愿!
北府兵强悍的战斗力,很快就给了符睿重重的一拳,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想对抗北府兵,还不想尽全力,做梦去吧!
乖乖的有多少士兵,多少兵器都拉出来吧!
没有冲杀几轮,两军的骑兵就明显陷入了僵持,只是刘牢之带出的这一部分骑兵就已经给氐秦骑兵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他们不但不能将晋军骑兵斩杀殆尽,甚至连突破他们的包围圈,冲击晋军战阵都做不到。
亲身陷阵的符睿,看到眼前的景象,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震惊之中。
还没等符睿下命令,城楼上的梁成就观察到了这一情况。
在启夏门那边吃了大亏的梁成,好不容易从异形石炮的手下逃出生天,来到北门,登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帮北府兵,果然不是一般人!
都是妖怪!
是魔鬼!
竟陵城的阴影再次笼罩上来,梁成顿时感觉窒息无比。
不行!
只靠着一小队骑兵,根本就不是谢玄的对手,必须加派人手!
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争取符睿的同意,梁成自己做主,又派出了两队骑兵和步兵的混合集团。
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人!
怪不得刘牢之他们在城外,奋力拼杀,却总感觉秦兵好像蚂蚁,总也杀不完似的。
都是因为人家一直都有后续部队,而陷于苦战的刘牢之并没有察觉而已。
“刘将军,襄阳城近在眼前,以我们的实力,此番定能让它重回大晋的怀抱。”
“我荆州兵定当尽力配合,也请北府的兄弟能够摒弃前嫌,共同抗敌!”
昂扬的斗志,沸腾的杀意,血染的战场,让一向嬉皮笑脸没有个正经模样的桓冲,也难得的严肃起来。
身为世家子弟,谯郡桓氏一族,因为世代戎装,在朝堂上总好像是低人一头似的。
本为拱卫大晋朝廷的劲旅荆州军团,也逐渐转变为桓氏一族的私产,成为了他们奠定朝堂地位,要挟朝廷的筹码。
而今天,就在这一片血肉相博的襄阳城外,桓冲忽然顿悟了!
他的眼前一片开阔!
权力,地位,金钱,在这大争之世,还不都是身外物?
为了维护现有的利益,便苟且偷安,任由大好河山被氐秦占据,却无所作为。
多少年来,桓氏一族掌控荆州要冲,也并没有能够夺回一座城池,胜利总是转瞬即逝。
归根到底,皆是因为桓氏诸公掌控荆州兵,只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并不是为了夺回大晋失去的土地!
立身不正,如何能打胜仗?
意志不坚,胜而不能固,只落得狼狈逃回而已!
所以,多年以来,荆州兵在桓氏一族的手中越来越稳固,借由荆州这个军事要地,桓氏一族也成为了半个脱离于朝廷的地方小朝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