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氐人的!”
“既然是氐人的,被晋人占了,与我何干?”慕容垂回首,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杨修大悟,慕容垂笑笑:“我们不但不能拦着他们,还得帮他们一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慕容垂可是个好佛之人。
就在慕容垂的视线下方,部分率先登城的晋军已经爬到了凌云梯的顶端,后面有北府兵的箭雨掩护,前方,鲜卑人又佛系抵抗,这样的好机会,不努力的攀上城墙,更待何时?
要知道,在大晋的军功体系中,率先登城的士兵,也能获得重赏!
“兄弟们,上啊!”
“还有几步,马上就要成功了!”
胜利近在眼前,赏钱就在眼前!
荆州兵们好像打上了鸡血,一个个的干劲十足,脚底生根,一步一步好像在凌云梯上飞。
“晋军兄弟,上来吧!”
荆州兵还陶醉在进攻空城,大赏就在眼前的那种兴奋之中,眼看就要拽上启夏门的女儿墙。
抬头一看,一只只手,竟然就出现在眼前。
不是一只!
一串城墙边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仔细数一数,竟有十几只!
这……
又是唱的哪一出?
“上来吧!”
“慕容将军吩咐了,鲜卑人不打晋人。”
“我们拉你们上来!”
鲜卑军人那一张张髯须大脸上,居然还露出了笑容,牙是挺白,就是笑的僵硬,笑的特别不自然,甚至还有点吓人。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要登城的,和要守城的两边人马,全都僵在那里,谁也不愿再往前一步。
“慕容将军!”
“你看,那是什么?”
被眼前的奇景大大震惊的杨修,还没有从第一波震惊中缓过神来,就又被迫接受第二波震惊。
慕容垂沿着杨修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可视范围的最远处,排列整齐的战阵中间,忽然腾起了一个人。
那人远远高出其他士兵半个人左右,这个高度,显然不可能是正常身高之间的差异,那个士兵应该是踩了高台、小凳之类的东西。
这个人之所以引起了杨修的注意,当然不只是因为他的站位比其他普通士兵高。
而是他手中的动作,他居然打起了两面小旗子!
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转身向后,开始挥动旗子。
“这是什么旗语?”
“完全没见过!”
身为一代传奇名将,慕容垂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军中的大小事情,几乎就没有他不清楚的。
可是晋军的这个所谓“旗语”也把老锤锤弄懵了。
晋军的旗兵,举着小旗子,并没有上上下下的挥动复杂的动作,而是将旗子高高的举起,之后又偏向了西边,然后呢?
就没有然后了。
那小旗子就被旗兵这样举着,一直面向西边。与此同时,稀稀疏疏的箭矢,再次从北府兵的军阵中飞出来,飞向了启夏门!
“来了!”
“晋军又开始放箭了!”
“快躲避!”
那箭矢才刚刚脱手,慕容垂便察觉到了箭手们的动向,立刻下意识的引领着士兵们都向东边后撤。
虽然他们的面前都有高大厚实的盾牌保护,但不管是慕容垂还是鲜卑士兵还是下意识的向着躲避箭矢的方向靠拢。
鲜卑军团这边防守严密,盾牌与盾牌之间可谓是密不透风,相当的安全。
相比惊慌失措的一些小兵,慕容垂的姿态便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了。
很快,他就从稀稀拉拉的箭雨之间,发现了异常。
这些箭矢,居然都是从同一个方向射过来的。
而那个方向,就是西边!
比箭矢都是来自西边更诡异的是,除了西边,别的方向,居然一支箭矢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
这又是什么新型招数?
慕容垂忽然感觉,晋军中的这位还没有露面的主将,出招也是千奇百怪,令人防不胜防。
就在慕容垂疑惑之时,远处的王谧贴心的为他送来了答案。
那旗手眼看西边的箭已经射的差不多了,终于把小旗子又向东边打了过去。
而这时,晋军站在东边方向的箭手便十分配合的举起了弓箭,一时之间,箭雨径直就飞了出去。
而东边的箭手也放下了弓箭,原地歇歇,再不放一支箭。
“这肯定有问题!”
匆忙躲避到西边的慕容垂,脑中忽然一个闪念,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旗子指向西边,西边就放箭,东边就没有箭,同样的,旗子指向东边,东边就放箭,而西边就是安全的。
“这是晋军在与我们打配合!”他大喝一声,又叫来了杨修:“盯住晋军的旗子,旗子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