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把他们干掉!”
老沈一甩头,身后的几个士兵就蹭蹭蹭的冲在了前头,晋军的水兵全都经验丰富,一看这阵势,立刻就把自己的这条小舟靠了上去。
几个划桨,两边就船头对船头,靠在了一起。
北府兵毫不迟疑,旋即就举起了长刀,迎头便砍,不给秦军一点反应的机会。
“快,把船推开!”
“快跑!”
眼看着两个同伴都倒在了面前,甚至是一头扎进水里,蚱蜢舟上的秦军当时就慌了神。
什么反击,什么抵抗,全都抛在脑后了!
逃命,唯有逃命才是现在最该做的!
慌乱中,士兵们发现,两条船的船头竟然是驳在一起的,同样是站在船上,那晋军的士兵仿佛是脚下有磁石,在战船上几乎是如履平地!
再看秦军这边,别说是站在船上格斗了,就是只站在船上不动弹,都相当困难。
根本就是东倒西歪,不被甩下船就不错了!
士兵们铆足了力气,想把两条船推开,只要能荡开一定的距离,晋军就无法再攻上来了!
他们抻着胳膊,力气全都用在了推船头上,就连注意力也都集中在这一点上。
他们根本就没有余力注意一下周遭的情况,但是老沈他有啊!
麾下的士兵还在奋力拼杀,老沈也没闲着。
这一回,经历了实战的考验,他发现,虽然他的格斗技术一般,可是运气之神似乎相当的眷顾他。
让他总是有漏子可捡。
他一手操刀,一手叉腰,站立在船头,微风从身边拂过,皮甲之下的长衫,微微鼓胀,那感觉,好极了!
两个氐秦士兵奋力在推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沈警嘿嘿一笑。
走你!
宝刀挥起,一下一上,刀刃上的血迹就又覆盖上了一层。
噗噗……
企图推船的秦兵,顷刻之间就命丧黄泉。
现在,这条小小的蚱蜢舟上,只剩下两个人,同伴们纷纷落水,就在他们的眼前。
他们怔住了。
眼前的黑面男人,似魔鬼,如夜叉。
钢刀举过了头顶,在他鬼魅一般的眼神之中,有杀意汹涌!
“别杀我们!”
下意识之下,他们发出了哀嚎。
沈警举着钢刀,稍稍停了下手,狞笑道:“想活命?”
“嗯嗯!”
“好汉饶命!”
两人疯狂点头,船的一头都已经漏水了,他们还浑然不觉。
“想当年,你们凌虐我中土乡民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那个时候,他们也苦苦哀求,你们可曾放他们一条生路?”
一切的解释都是多余的了,在新仇旧怨夹击之下,沈警挥下了钢刀。
那是正义的制裁!
……
“卢卢卢!”
“卢卢卢!”
“我喊卢,你也喊卢!”
“难道,我们两个都能掷出卢来?”
襄阳城门上,能容纳三人并排行走的宽阔城楼大道上,十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
道路宽,就是好,几个人坐成一圈,也毫不费力。
符将军真是英明!
就在半月以前,为了加强守卫,符睿特地找来了襄阳城的工匠,将城楼上的道路拓宽了大约一掌的距离。
同时把角楼的也重新构筑了一遍,加宽加厚,尖角向外突出,增加了瞭望的远度深度。
这样一番折腾,不只是符睿舒服了,巡逻的士兵们就更舒服了。
原先他们看到那些看船的,那些在军帐里休息的士兵,都可以攒成一堆耍钱,心里不知道多羡慕。
现在他们终于也有了这样的条件!
高高的城门楼上,插着一排火把,这些固定的火把,正巧给士兵们提供了强力照明。
别说是个头大的樗蒲子了,就是细细小小的字迹,也全都能辨认清楚。
负责守城楼的士兵,都是氐人,互相倒也没有那么较劲,虽然是赌钱,但气氛相当和谐。
哪边赚钱,似乎都符合人们的预期。
这边的士兵全都亲切的坐在一起,气氛特别融洽,两个对赌的也只是小兵,没有什么队主兵丁之分,也不需要拼命吹捧。
“开吧。”一小兵笑道。
“可以,不如我们一起开。”对手也笑嘻嘻的,好像并没有胜负之心。
大家都好赌,但赌的方式也不同。
虽然赌具都是樗蒲子,但相比楼船里那些又吃又喝,还赌资巨大的队主,城楼这边的小兵,当真担得起一句小赌怡情了。
一晚上两边的赌资都算上,也不过是百文钱而已。
哗啦啦……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