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我们冲过来的时候,楼船里居然没反应,一个出来查看的士兵都没有。”凭之一边给臂弩重新装填,一边说道。
有了老沈的加入,他们三个倒是也能勉强形成一个三边阵型,稳固的很。
战场上丝毫不怵的老沈,倒是让檀凭之有所改观。这个日常拖后腿还骚话一堆的老头子,倒也不是那么没用。
“船舱里会不会没人呐!”
刘裕摇摇头,他向后翻折的耳廓,微微颤动:“不,不是没人。”
“刚才我听到了一些吆喝的声音,这些人应该在偷懒耍钱。”
檀凭之大脸一垮,难以置信:“赌钱?”
“这么紧张的时刻,这些人居然还敢聚在一起赌钱?”
“不会错了。”刘裕很肯定。
“要不然刚才那些哨兵的形色也不会那样飘忽不定,一定是都想去楼船里一试身手才造成的。”
“看来,士兵们趁夜在楼船里聚众赌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沈警心中一阵,原来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神算子居然没有察觉这样重要的情况,看来,这些人只在夜间才会这样做。
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赌钱的,这些都不是晋军关心的重点,短暂的谈话过后,刘裕便重新抖擞精神,在他的眼前,还有一个巨大的障碍横亘在那里。
虽然活人都死了,那高约五尺的巨大栅栏,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些栅栏围绕着回口周边,严严实实的围了那么一个圈。
要想通过,也并不难,可要想不发出声音,也不引人注意的通过,就不是容易事了。
刘裕站在栅栏前,有一瞬间的愣怔。
该怎么办呢?
刷刷!
正在刘裕纠结的时候,檀凭之一个腾身,借由栅栏的支撑力,居然就这样跳过去了!
高约五尺的栅栏,横亘在人的面前,都快及胸了,八尺有余的壮汉檀凭之,居然就这样轻巧一跃,就跳过去了!
“兄弟们,跟我冲!”
檀凭之一声号召,身后的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奋勇争先,几番尝试,还真的就冲过去了好几个!
“寄奴何必犹豫,有困难,劈过去就是了!”檀凭之咧了咧大嘴,就把人手都带走了。
在他身后,后继的士兵也悉数赶来,打算一试身手,刘裕一看他们这个阵势,登时出手。
“慢着!”
“还没过去的人,几人合力,先把栅栏推开!”他观察局势,眼见着和檀凭之冲过去的士兵还算够用,便开始张罗另外的差事。
能潇洒从栅栏上凌空越过,当然是爽快,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一百个士兵里,也不过是七八个而已。
剩下的凡人要想过去,还得靠双脚。
……
却在这时,被无数火箭打的措手不及惊慌失措的秦军,也开始向船舱外跑。
有些实诚人还想把好不容易建造好的宝贵楼船保住,提着水桶企图打水救火。
更多的人,则更为实际,都已经烧成这样了,救,还有意义吗?
还是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最要紧,船下就是水面,跳进水里,就不必再惧怕烈火。
惊慌中的秦兵,犹如困兽一般,他们慌张的跑到甲板上,一眼就可以望到的水面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很多人身上已经被烈焰引燃,有的面庞已经焦黑。
只有及时入水,才能拯救他们的性命,原本他们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但现在,他们却连举起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快走!”
“快!”
“快离开这里!”
几个理智尚存的士兵,拉扯着还能动的兄弟,终于冲出了楼船,然而当他们跳出船舱的那一刻。
迎接他们的,不只有朦胧的月光,还有晋军寒光凛凛的长刀、箭簇!
“你们是……晋军?”
“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一个身量不高的小兵,终于辨认出了这些士兵的真面目,其实并不需要多么仔细的辨认。
刘裕他们根本没打算掩藏形迹,什么夜行衣,黑布蒙面都没有配备,他们身上穿着的皮甲也一看便知不是秦军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