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也敢挡我的道?”
一张大脸,横眉立目凶神恶煞,刘裕看了都不觉心尖尖颤了一下。
京口人常说他刘寄奴就生的凶恶,却没想到,竟陵的这一位,竟然比他还要凶恶上几分。
“北府兵队主刘裕!”
“还请将军高抬贵手,这个人是我先发现的!”
刘裕的长矛和桓石虔的大刀正正好好的刚在一起,两边谁也不是省油的灯,死死缠住对方,互不相让。
梁云在疑惑中睁开眼睛,立刻就被眼前的奇景震撼到了。
什么情况?
从军十余载,还从没遇上过这样的困境!
梁云懵了!
就在他的脖颈中间,横亘着两个兵器,一边是寒光凛凛的大刀,来自一个长眉毛的大汉,另一边,是安装了长杆的兵器,怪模怪样的,梁云根本没见过!
本能的,梁云就想跑,环首刀还在手中,他是有反击的能力的。
然而……
这种奇怪的处境,又实在是让他无法冲出包围,甚至是陷入了某种迷惑。
绵延的江水中,居然上演了迷惑行为大赏。
“人虽然是你先发现的,但这兵器还是我的先到!”生的凶神恶煞的桓石虔,面对即将到手的猎物,绝不会轻易放手。
“合该我取了此人项上人头!”
人头!
那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资产,尤其是对军人来说!
自从秦朝开始,斩获多少敌军人头,就成为了衡量战士军功的一项重要的硬性指标。
大秦的人呐,憨厚朴实,作风粗犷。
因为人头是他们加官进爵的重要凭证,所以士兵们一旦上了战场就双眼发红,还没有砍到人头,就已经满眼冒红光,觉得眼前的所有敌军,那已经就不是人了,那是行走的军功!
一个两个……
三个四个……
大秦士兵清点战场上的人数,从来都是数人头的!
那个时候,士兵们也没那么讲究,一旦在战场上有所斩获,便立刻把敌军人头系在自己的腰带上,生怕被别人抢去了功劳。
人头既然是军功的证明,那自然是越多越好,所以先秦时期的战场上就经常出现这样惊悚场景,一位杀红了眼的士兵,上蹿下跳的劈砍,他的腰间,十几颗人头,竟然能串成串!
到了晋朝这个年月,行军打仗也终于摆脱了最初的野蛮,算是有了些讲究。
但砍下敌军首级,尤其是主将一级的,依然是衡量军功的重要凭证,将来论功行赏可全靠它。
那么这所谓的体面表现在哪里呢?
那就是人头存放的方式,挂在腰上,实在是……
既不方便行军打仗,又不雅观,到了晋朝,聪明的士兵们就发明了全新的收纳人头的方式。
他们将人头涂上能够防腐防水的桐油,然后就装在小筐子里,体面的很。
桓石虔虽然已经是将军了,又是荆州嫡系,但他仍然不满足于现状,凡是能抢到的人头,他坚决不放过。
就在刚才,他虽然杀伤敌军无数,但却一个能称得上是大鱼的都没有。
反复冲杀,才终于发现了梁云这个漏网之鱼,马不停蹄的就冲了过来,谁知,刀还没有挥起来,就见一个不明身份之人,亦向着梁云进击而来。
什么东西!
也敢来抢功!
桓石虔在荆州城,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岂能被他人抢了功劳,大刀跟着挥下。
岂知那无名小卒好像也身怀秘术,明明是骑在马上的,手中的长戟对于斩杀梁云这样站在地上的人非常不利。
但那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灵活的挥动兵器,同时一手放开缰绳,整个人探身向下!
好家伙!
他居然敢做出这样危险的动作!
勇猛如他桓石虔都不敢这样干,桓石虔心里一虚,手上就没有那么利落。
结果明明来的更早一步,却和刘裕打了个平手,两人同时将兵器架在了梁云的肩上。
一左一右,大刀和长矛正正好好的刚在了一起,正把梁云的大脑袋瓜挤在中间。
梁云虽然现在还活着,但可以想见的是,他的这颗项上人头,终究也还是两人的盘中物。
马上两人咬牙切齿,怒目相视,尤其是桓石虔,简直是恨透了刘裕!
凭空跳出来这么一个拦路虎,他知道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居然也敢挑战谯郡桓氏!
而刘裕,虽然才刚入行伍,但多年来在京口耳濡目染,对朝廷上的那些秘闻也多少知道一些。
桓石虔一通姓名,他就想到了此人是荆州的一股极大的势力,但他并没有退让。
现在的情势,似乎是对桓石虔更有利,他的环首刀已经架在了梁云的脖子上,只要刘裕能够稍稍退让,给他一个挥动的空间,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