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虽然未曾得见,但是你阿爹还活着的时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了,这是吉兆,不能随便说出去。”
“寄奴,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位极人臣都不止,说不定有做皇帝的命呢!”
皇帝的命?
怪力乱神!
刘裕对这一套虽然一个字都不信,但这句话还是深深的扎进了他心里……
忽然之间,萧文寿看着儿子的表情,居然跃跃欲试,充满了笑意,再也找不到一丝离愁别绪。
“去吧,寄奴!”
“成就一番大业!”
远在客栈的王谧,轻柔的美梦里,忽然打了个喷嚏:皇帝的命?
不,你没有,那都是幻觉!
襄阳卷
襄阳是我们的!
晋人有襄阳矣,乃谓汉水之险,不及大江,甚且轻戍江北,重戍江南,何其无志于中原也!幸而是时北人无能用襄阳者也。彼襄阳者,进之可以图西北,退之尤可以保东南者也。有襄阳而不守,敌人逾险而南,汉江上下,罅隙至多,出没纵横,无后顾之患也!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
以史为鉴,顾祖禹的一番话,讲的是酣畅淋漓,直指历史上东晋朝廷之虚伪懦弱。
尤其到了太元年间,晋朝偏安一隅已经超过了五十年,许多当年的南渡衣冠早就已经习惯了江南恬静舒缓的生活。
他们在这里繁衍生息,聚敛钱财,各大家族也早就划分好了各自的势力范围。
中原地区现在已经被氐秦一统,朝臣们心里都有一笔账,氐秦兵强马壮,绝对不是好惹的。
长江沿岸防线蜿蜒曲折,能把各个军事要塞都防守严密,就已经相当的困难了。
进取中原?
别逗了!
根本就没有那份余力。
从东晋对待军事重镇襄阳的态度上,顾祖禹敏锐的指出,东晋根本就没有决心和意志来恢复中原故土。
要不然,为何拥有如此重要的城池,还不能以此为据点,步步为营,夺取江北的地域?
襄阳是整个长江中游最为重要的军事重镇,这里在古代一直是属于荆州的势力范围。
于是,执掌荆州的桓冲也一直将襄阳的得失看成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襄阳,在地理位置上介于秦岭和江汉平原之间,它的上游大部分都是山地,下游则湖泊连绵,地势低洼。
这里历来被称为南船北马的交换之地。往来于中原和两湖之间的人,南下的要由此上船,北上的要由此上马。
可见,襄阳的重要性之巨!
然而,到了太元八年这个重要的历史节点,襄阳已经脱离晋朝掌握,足有三年了!
恬不知耻的大晋朝廷,不知道是为了给自己洗脑,还是为了对大晋境内的百姓有个交代,仍旧宣称强兵重镇的襄阳,仍然控制在荆州部队的手中。
这句话,执掌荆州部队的大将军桓冲都不相信,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口号。
襄阳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
经过了十天的急行军,由冠军将军谢玄亲自带领的北府兵,终于到达了距离襄阳最近的城池,竟陵。
自从丢失了襄阳,荆州统帅桓冲便将治所迁到了上明(都在今天的湖北境内),还美其名曰便于防守,以逸待劳。
襄阳一丢,以至于晋朝江北的所有军事堡垒全都摇摇欲坠,有朝不保夕之感。
竟陵(今日的湖北省天门市)紧紧托在襄阳的后部,成为了拱卫江北的又一条防线。
北府兵提前到达竟陵,对于荆州兵来说,也是个意外。按照之前的约定,此番大战,江左将由守转攻,先行向占据襄阳、涪城、武当等重要军事重镇的秦军发起猛攻。
当荆州部队成功夺下襄阳之时,北府兵刚巧赶到,与桓冲汇合,共同向江北进发。
襄阳战场,现在还在厮杀,可谢玄却已经先一步到达。这让留守竟陵的桓石民大惊失色。
但他已经来不及解释,因为,氐秦大军已经进入了竟陵外城,与晋军隔河相对。
刚一抵达,便进入了战争状态?
老子的命运也太他娘的……
好了吧!
为了保护自身安全,一向喜穿白衣,就喜欢在人群中招摇走过的王谧,也换上了一身石青色的常服,外面罩上了沉重的甲胄。
王谧在军帐中端正坐着,他早就把那些上一世拍摄粗制滥造古装剧的编剧导演骂了一个遍。
艹之!
来之前谁也没告诉他,古代的甲胄需要在腰上和胸上系绳子才能穿的住!
这玩意难道不是脑袋一钻就穿上了?
在他的周围,是统领北府兵的名将,谢玄和刘牢之,同时在列的,还有荆州部队桓氏家族的一对兄弟,桓石虔、桓石民。
桓冲还是有脑筋的,此番作战,一概都是与北府兵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