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互换下, 商景明有着委屈。她两辈子都和他捆绑在一起, 怎么能在私底下沾染了别人的气息。她是那么的爱他,他已认定了她。她怎么可以把情感分给那么多人。
他知道她对这些人,和对自己的情谊不同。
但嫉妒哪怕知情, 已经会诞生。妒生怖, 让他试图想要将人融于自己身躯。这些时日谨小慎微压下的情愫, 终是找到了爆发的去处。当商景明听到一声闷哼,感受到挣扎, 察觉到失态,才与苏千轶拉开微小的一点距离。
苏千轶头晕目眩喘着气。她眼角泛红,视线都有些朦胧。面前的男人眼里深沉,她见识过但没深挖过。神走下祭坛,堕入暗处时也不过如此。
刚字字句句替别人找理由,算账还是要算。
苏千轶轻颤了颤唇,发现一片麻木。她内心骂骂咧咧,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打一顿。慢慢来的循序渐进是这样的吗?他以为他能吃了她呢?
殿下苏千轶发出了声音,又闭嘴了。
她声音微妙透亮又带着一种懒散,和平日里听起来全然不同。
商景明抱着人,将脑袋搁置在苏千轶肩头:我的错,让我缓一缓。
苏千轶也需要缓一缓。
她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两人就这么简单抱着,要不是要做的事多,不知道抱到什么时候去。
苏千轶推了推人,这才让商景明分开了。堂堂太子并不介怀,去门口吩咐人:送点茶水点心过来。
外头候着的人很快拿来茶水点心。
苏千轶喝一口茶,沉默。唇好难受。
咬一口糕点,沉默。唇好难受。
不碰难受,一动麻木也难受。
苏千轶有时候能感受到娘亲对妹妹会杀心渐起。她现在对太子也杀心渐起。
苏千轶看向商景明,发现太子殿下坐在他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品茶,不动声色放下茶杯,不动声色伸出手按了按他的唇。
苏千轶的杀心消散。
哈哈,太子也一个后果。
古怪笑意险些溢出,苏千轶默不作声继续喝茶。
她是太子妃,得有太子妃的架子。
互相之间透了一些底,又有了亲昵接触,两人之间的氛围与先前彻底不同。用饭聊天晚间睡下,苏千轶都能发现两人之间有着稠腻的蜂蜜,颇为胶着。
到第三天回苏家去见父母,连她爹娘亦看出了点痕迹,算很是欣慰: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如此。臣放心了。
苏千轶带着雀跃归来,有点扫兴离家。她有些不喜欢见父母了。不是因为情感淡了,而是因为她是太子妃。她父母见她需要行礼,说话规矩起来。
太子在场,其余太监宫女一样在场。苏大人和柳夫人万万不可能再和先前一样对待苏千轶。哪怕他们之前对苏千轶也不像一般父母一样亲密。苏千轶对两人也很客气。
苏千轶可以留下过夜。但她留下,商景明也会留下。到时双方客客气气,君臣有别,徒增一堆麻烦。意识到这些,她没选择留下。
她坐回马车,心情不是很好。
马车行驶,苏千轶望着外面百姓往来,再见到普通人家的孩子对父母撒娇,有那么一丝惆怅。宫廷内看着光鲜,细节处总让人无奈。
宫里的皇子皇女,可以叫自己的母妃为娘。到了正式的场合,叫皇后都得叫母后。商景明是太子,不用有区别。他知道别的皇子皇女终究是有在意的。
到如今,他的太子妃也在意了起来。
苏千轶应了一声:皇后是后宫之主,也是所有皇子和皇女的母亲,更是一国之母。这种众人叫她母后的情况,是规矩里的理所当然。就像她爹娘向她行礼,也成了规矩里的理所当然。
她只是想到:我娘一直认为我失忆前太讲规矩。现在她和我爹比我以前更要讲规矩。顿了顿,到头来还是要讲这些。
商景明:规矩是人定的。
苏千轶看向商景明,想听听太子有什么看法。
商景明:只要有足够多的好处,规则就可以打破。太子妃,本朝历代几乎都出身不高。但你可以坐上。
我的太子之位亦然。商景明,历代都是嫡长子坐在这个位置上。但最后登上皇位的人并不是都太子。因为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有足够多的好处,而这个规则可以因此被打破。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去能吓死一群人。皇帝要是听到了这句话,估计要愤然教训人一顿。非嫡长子继位是大逆不道,违法礼法的。一些帝王非顺位继承,以至死,至千百年后都被指着脊梁骨骂。
苏千轶笑了声:殿下想说我可以和爹娘不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