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轶带上疑问:太子怎么会在附近?
春喜笑开:当时我也和小姐讨论过这事。小姐说有两个可能。第一,太子聪明守在附近,他知道亲王养狗有危险,锦兴郡主喜好炫耀,很可能不小心闹出大事。
苏千轶一想,认为是有这个可能:有一就有二。第二呢?
春喜微得意:第二,太子殿下难得出宫,小姐恰好出门。他想见小姐你。
苏千轶震惊。
她以前是何等的不要脸,竟是能把第二可能随便说出来。她不是和太子相敬如宾么?这么相敬如宾的?
哦,不对。她以前是脑子不太好。
明面上努力成为未来太子妃,私底下还和不知名男人勾勾搭搭。
她原来,脚踏两条船!
苏千轶心情万分沉重:春喜,娘明明说我以前总是以礼相待的人。你跟我说实话,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守规矩吗?
春喜一直跟着自家小姐,当然自傲开口:小姐自小跟着老妇人学规矩。这世上我就没见过比小姐更守礼的了!
苏千轶有点放心,又不敢全然放心。这小丫头好像很信任她,以至于对她的行为举止会盲目称赞。
但是!春喜压低声音,悄悄多瞥了两眼门口,确认了一下有没有人。
苏千轶被这个转折弄得心重新提起来。
春喜肃然:小姐说过,光守礼是不够的。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守礼可以做到。小姐有自己的想法,要做自己的事。
苏千轶沉痛上脸。
什么自己的想法?什么自己的事?偷情么?
她抬起手:快,带我翻翻我的暗格。
她好害怕以前的自己!
春喜很担心自家小姐乱动导致头疼,可她实在犟不过人。
苏千轶头顶着伤,硬是在屋里走动起来。她到床边摸起了她第一个发现的暗格,摸索片刻,把两掌宽的暗格抽屉取了出来。
苏宅不差钱,找的能工巧匠手艺了得。这暗格没有带锁,石与铁打造,内嵌边沿错落有致,与墙纹丝合缝,如同榫卯。只能用巧劲按住固定的地方抽出,并不能用蛮力。
说是掩藏着的暗格,实际上挪开床帘就很容易发现,多花点时间随意谁都能打开。
抽屉取出,里面一叠的信封。苏千轶翻动查看。信封特制,米白色,上有碎银粉和干花,闻着带淡香。信封角上简单写了一两个字作为标识。
非常雅致,非常漂亮,非常符合大家闺秀。
苏千轶一份份打开看。
每看一份,苏千轶唇角上扬一下,再看一份,唇角上扬两下。
正如春喜所说,她的私房钱有地契,有银钱。地契位置写得清楚,虽然苏千轶完全不知道所在具体在哪里,但看得出不便宜。
苏千轶翻看得快,翻到后面又一个信封,眼眸一扫,猝不及防窥见苏小姐亲启,再看就是满满当当一页字。
塞回去。
不对劲。
为什么会全是字?
笔锋带着一股凌冽洒脱,全然不是女子会写的字。家里人不会叫她苏小姐,好友不会如此疏离,太子相敬如宾,不会写这种信。
苏千轶神情复杂,深吸一口气再快速把信拉了出来,一目十行看下去。不看不知道,越看越心惊。几页纸通篇没有说情与爱,可字里行间用词遣句,竟是全然仰慕。
这是一篇赋,讲述一个男子初来京城遇到一美人。这美人大概是天仙下凡,简直是世间罕见。然后洋洋洒洒全是褒奖人大概有多美。
从凝脂玉肌到巧笑神态,品美人品风光,风光更衬美人。人类的赞美辞藻洋洋洒洒不要钱,全写在其中。
如果这不是情书,她苏千轶自此改名叫柳千轶。
岂止是偷偷有情夫!这根本是放在台面上,正大光明,生怕别人不知道。令她害怕极了。
苏千轶终于看到落款仲仁。
好家伙,罪人名字敢写这里,边上更很嚣张落了红章。
凭什么两人那么大胆?凭不要命吗?凭家里人脑袋不值钱?那么喜欢刺激?
苏千轶倒吸一口凉气,翻转最后一页,颤着眼皮对上自家侍女春喜:这个仲仁,是谁?敢写赋,还敢夜访她闺房!
春喜坦然回答:新晋探花崔大人,刚入翰林没多久,年纪轻轻才貌双全。小姐你不记得,探花必然是一甲中容貌最出众的。
苏千轶:我谢谢您。
听长相像极了昨晚翻窗的男人。
苏千轶见春喜满脸理所当然,很痛心。为主者没有道德观念,必然带着侍女都如此。她长叹一口气,把信塞回去,又取出一封。
一看开头苏小姐,一看落款仲仁。
开头先夸她人,结尾对打扰她表示歉意。苏千轶冷漠草草略过内容详情,中间几页不屑去翻。能翻出什么花样?无非是一些情情爱爱。
她扒拉了片刻,终于确信,床边暗格里除了私房钱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