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对我唯命是从?不过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儿子。他们的命是母亲救下的,效忠的也是母亲,做这些,也是为了他们心里的念想。
“如果有一天杀母亲的凶手就站在我们面前,我让他们不要杀,他们一定是不会听我的。——把药吃了。下次不许闹脾气。”
霍明玉把脸偏过去。
霍修坚持了一会儿,她还不为所动,也就把药碗放到了床头几上。
“你有哪里不服?”
“我当然不服。”霍明玉把脸转过来,“我不明白你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不进宫把话向太后问清楚?”
“你觉得我能从一个杀人凶手嘴里能问出真相吗?真问了出来,我们还能有活路吗?”
“可你这样做,就能有活路吗?太后若真是凶手,还不是会杀咱们灭口?”
“那不一样。就算最后也是如此,我至少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让天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虚伪的面目。让他们知道母亲死得有多么不值。”
“可是我不相信太后是那样的人。”霍明玉噙着眼泪摇头,“这几天我反复仔细地回想,从小到大,太后教养我的时间都快比母亲教养我的时间要长了。而她也是同样待你的,就在刚回京的那日,她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的婚事!如果她是凶手,那咱们俩如何能拥有如今这样的恩宠?难道你忘了,父亲过世后你病倒在床,也是她不眠不休地守在你床边的吗?如果她真是因为帝王之术,那为何又要存这妇人之仁,不干脆趁机把你也害死呢?”
霍明玉的话音落下,屋里空气便似凝结住。
好一会儿霍修才开口:“也许世间事,不是任何一件都能拿道理讲得通的。”
霍明玉道:“你不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吗?”
“就算是又如何?”霍修眸子如墨潭一般幽深,“我不过是想替我战功赫赫含冤死去的母亲讨个公道而已,身为儿子,为母报仇能算有错?或者,就因为满天下的人都说她好,那母亲一条人命就不值得去讨回了?”
“我没有这么说……”霍明玉垂下头,“找到了母亲的凶手,我会比任何人都想手刃他。如果母亲还在,父亲肯定不会那么早走。我也不用去羡慕别人的家庭幸福。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是太后杀了母亲,我不能……”
话没说完,她已哽咽到说不下去。
她爱的人杀的她爱的另一个人,面对这种煎熬谁能坦然?
霍修伸手在她头顶轻抚了抚:“就是不想你难过,才一直没有告诉你。”
“哥,”霍明玉抬起头,“你再好好查查好不好?会不会不是太后?是别人呢?太后她一心想为天下女子谋福利,花月会就是她的命根子,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她太需要母亲这样的人来壮花月会的声势,她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花月会或许只是她的一个骗局呢?”霍修把手收回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千百年来的古训,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为什么突然要离经叛道地去推翻它?她哪里来的信心能推翻它?你看她这么些年,做到了吗?”
“或者是正是那些不愿看到天下女子挺起腰站起来的人杀的呢?!”
霍修从床沿上站起来,笔直挺立在床前看着她:“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在替她开脱?”
霍明玉抿唇。
霍修从怀里掏出一只扁扁的盒子,抛到她面前:“这里头装着的,是从母亲左胸处取下的一颗箭头。上面铸刻的是大梁当时的国号!你说,这不是谋杀是什么?!”
霍明玉颤着手把盒子打开,一颗沉甸甸的,勾壑之中还有暗红色的箭头滚到了被褥上。
“你去看兵部和大理寺对母亲牺牲时各处伤口的记载,看看与这枚箭头的大小宽窄深浅是不是一样?”
霍明玉手指颤得更加厉害了。“为什么你没早告诉我?”
“现在也并不为迟。你再看看国号另一面的字迹,是不是还有三千营独有的徽号?三千营的徽号每年造的兵器上刻的都不同。当时前往广西,当中便有一支三千营中将士组成的精锐骑兵,三千营是归宫里管的,而当时他们手上兵器的徽号,便是这一个!现在,你还有疑问吗?”
霍明玉手一松,已然说不出话来。
霍修把箭头捡在手上,细细看着它,他眉目之间也浮出来一丝迷茫:“我也曾在心里想过许多次,我想也许是我弄错了,也或许他们是有苦衷,但我想不出来,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是凶手早就得到了示意,又是如何会精准地将它刺向一个正在为国冲锋陷阵的女英雄?”
“侯爷。”
静如子夜的一室空气,忽被门外的声音划破。“宫里有旨,皇上传您进宫。”
霍修扭头,执着箭头的手顿在空中好片刻,才被他缓缓收入怀里:“知道了。”
别再叫我大哥
傍晚的乾清宫一如既往地安静。大橘匍匐在门下打盹,不知哪里吹来的桂花,混着风掉落了几颗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