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护卫直腰,靖南侯双目微敛,随后站了起来。
赵素看到那护卫掏出银子结账,方知他们这竟是走了。
靖南侯回到府里,靖南侯夫人迎上来。
“宫里来人怎么说?”
“就说皇上传侯爷进宫,别的什么也没说。”靖南侯夫人接过他脱下来的外袍,拿来官服给他穿上,“自打萍姐儿出了那事,皇上可一直都在冷着咱们,这番突然有传,也不知道会是何事?”
她觑着靖南侯的脸色说。
“既为臣子,总有为君所用的地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靖南侯快速把袍服穿好,拿过旁侧的官帽戴上,走出房门。
刚出正院就碰上侍妾安氏与三女余青潼。
母女俩向他屈膝行礼。
他也就停步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就走了。
余青潼堆上脸的笑容还没成形,就已经溃散。
等靖南侯不见了,她嘟着嘴回头说:“姨娘不是说,只要大姐栽了,父亲就会看到咱们的好吗?我怎么觉得大姐栽了之后,父亲对我们更冷淡了?”
安氏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往后看。
余青潼转身,这才发现靖南侯夫人也走了出来。她连忙行礼:“母亲!”
靖南侯夫人皱眉:“你不去做女红,在这里做甚?”
“回母亲的话,今日的功课都已经做完了。”
“那就在房里呆着,学着做个大家闺秀。别一天到晚在外晃悠,咱们家已经出了个大丑了,别再弄出一桩来。”
余青潼平日惯会在正房和嫡出子女面前讨好卖乖,此事无端被撂了脸子,脸上也挂不住。
靖南侯夫人也没有理她,往那边厢二小姐余青漪的房间走去了。
她只想要这个
靖南侯夫人对丈夫的一番担忧,却换来丈夫的斥责,心里也不舒服。这种情况下她又哪里还会对侍妾的儿女有好气?何况有余青萍在前,毁了家声,连带着嫡亲的女儿余青漪的婚事也受影响,她自然需要加倍提防。
靖南侯进了宫,像往常一样在东华门下下了马,随太监前往乾清宫路上,他左右看着,一切如常。到了乾清宫,五福直接把他引到了御书房,这才看到皇帝正在御案之后翻看奏折,顺手举起旁边一盅茶冲他招手。
靖南侯到了跟前,先自俯身行拜,而后才抬头上前:“皇上急召,可是有何要事?”
“朕听说近日街头关于长公主的轶事又谈论得很热烈,你知道吗?”
靖南侯点头:“臣有所耳闻。不光是有人议及,好些戏社里为赶这波热潮,也开设了新戏。只因前阵子威远侯府的镖船失窃,凶手至今未曾抓到,以至于威远侯获准归京日期在即,有关长公主的这番往事也被翻出来了。不过舆论都还是向着皇上,说大梁皇气震天,才定下这乱世江山。”
皇帝喝了口茶:“朕又不曾问罪,你倒是替他们开脱得快。”
靖南侯略为不自在,看了眼皇帝后,又垂首下去。
皇帝把杯子搁下,说道:“长公主残甲失窃,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必须联同威远侯府查清此案。否则,流言对朝局不利。也容易让功臣寒心。——这阵子在中军都督府差事还顺心么?”
“臣竭力当差,不敢有误。”
“朕记得你的爵位就是平定南疆赚下来的,广西那场仗你在场,与霍家也有几分旧情。威远侯回京之后,便由爱卿你来协助威远侯办理此案。”
靖南侯跪地接旨:“臣定当协助威远侯捉拿案犯,追回长公主殿下的遗物。”
皇帝颌首:“下去吧。”
……
靖南侯出了乾清宫,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快步出宫回府。
靖南侯夫人还在女儿房里,听说丈夫回来了,连忙起身回房。看到正在自行更衣的靖南侯,她上前帮忙:“皇上怎么说?”
“这几日你好好筹备,迎接威远侯与延平郡主归京。皇上因我早年与长公主殿下及老威远侯同袍作战,着我全力协助威远侯彻查长公主残甲丢失一案,等他们兄妹进京,你我好好替他们接风。”
靖南侯夫人愣了一下:“当年并不只有侯爷同行,还有广平伯也去了,皇上怎的只委派了侯爷您?”
靖南侯对镜理着衣襟:“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朝中派人协助是正理,但也不至于连派多个人一起参与。”说到这儿,他看向夫人:“你不是说皇上多日不曾眷顾咱们了?如今有任务委派,你还啰嗦什么?”
靖南侯夫人敛色:“是。我这就下去安排。”
靖南侯看着妻子背影远去,片刻才收回目光。
而此刻的驿道上,一路人马正刚刚离开沧州城门,迎着朝阳北上。
枣红马背上的延平侧首说道:“这路上半个月里日日天晴,哥哥该庆幸听从了我的话,半路弃了马车,改为驾马了。”
少女的脸上有些微得意,在朝阳底下显得更为明媚了。
霍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