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过来了么?——怎么,何大人这是想吃零嘴儿了?”
何纵平时到哪儿都一副严肃的样子,几时被人撞破过这种画面?当下就窘了,甚至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脸一板,道:“瞎说!我就是家里老太婆嘴馋,我替她带的!”
“哟,没想到这么维护礼教的何大人您还惧内呢?”
何纵被她绕得没了脾气,双手负起来,说道:“你找我干嘛?”
赵素把茶举起来:“我不是说了么,找您喝茶呀。”
“没那工夫!”
“那您带我去瓷器厂参观参观总行吧?”
“你去那儿干嘛?”
“他们都说我不学无术,我跟着大人您,去学学见识。”
何纵迈下台阶:“让你爹带去!”
“大人,我会一十三种牛肉做法哦!”
何纵的步子倏地就停了下来,而且还很不争气转了身。
赵素笑眯眯地说道:“您只要带我进去瞧瞧,今儿晚上,我亲手给您做铁板牛肉。想当初皇上就是因为一顿烤牛肉对我另眼相看的,您难道兴趣尝尝?”
她可是注意得明明白白,先前他尝的每一道全都是牛肉制品!要说他不好这口,她可不相信!
在她笑眯眯的眼神下,何纵的心确实也在动摇啊,她会做吃的,凭一手厨艺把太后和皇上全给哄得服服帖帖的,他早就知道了,要说拒绝,那当然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拒绝的。可是她也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小姑娘,不,一个马上要母仪天下的准皇后,关心下民生也很正常啊!
是她自己提出来做给他吃的,皇上吃过的菜品,他尝尝又怎样?
欲再绕个弯子,讲究讲究,又觉得别人倒罢了,在她面前——自己什么倒霉样没让她看过?懒得多嘴了,道:“跟上来吧。”
谁搞的鬼?
六七月京城多雨,皇帝与庆云侯刚入地宫,天就阴沉了。轰隆隆的雷声不时地炸响在半空。
地宫用来停放先帝灵柩的大殿东北角上,坍塌的位置还没清理完整,断裂的石梁上已经套上了粗大的绳索,正待用绞链转运出去。
“原本再有两年工夫就能完工,谁预料到会出这样的事……臣等死罪!”
负责皇陵修建的几个官员跪在地下瑟瑟发抖,在工部郎中孙晏回完这番话后,地下已经黑压压跪了一大片。
发生这种事,按例当然是要先发落一批人。
皇帝扶剑立在地宫中央,面朝着那堆残土:“下面的人呢?”
“已经全挪出来了,正安放在外面的草棚里。”
皇帝转身,利落眉眼冲向地下的孙晏:“事情发生之前,皇陵附近可有什么异状?”
孙晏紧吞了两口唾液:“塌方是四日前的夜里。却又不算太晚,因为尚有几十名工匠在内整理器具。也是这么个天气,雷声轰隆隆地下起雨来,先是地面上面有人喊雨水顺着沟渠进宫了,随后臣立刻着人抢修,但就在这时候,一道雷打下来,然后石梁断了,上层的砖和土全塌了下来。”
“也就是说,事发的时候四处浑乱,有没有别的声音也不能确定?”
孙晏惭愧地低下了头。
“皇上!”
庆云侯带着护卫自外面进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雨,稀疏的但是大滴的雨点打在目光所所及的台阶最上层。
皇帝跨步出去,冒着雨从中间甬道出了皇陵,来到东面一排石砌的屋子,这里是做为官员甚至是皇帝皇子前来视察的歇脚处所。如今这里已经打点好了床铺桌椅等一切用具。
“皇上,”庆云侯拂去头顶雨珠,门口拍了袖子才走进来:“臣已带人在皇陵细细查过,很难找到痕迹了。从地宫内部来看,那么粗一道石梁要人为弄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臣去检查过石梁质地,与工部备案的石材核对过,确实无误,那么被人从采办材料的时候动了手脚,不太可能。”
“那你的判断是,确是天灾?”
“臣不敢断言,修建皇陵出现事故虽然不罕见,但一般而言也就是砖石被压垮,像石梁断裂——这在民间是可以引起极大波澜的,每朝每代对这等主材都慎之又慎,此事又发生在雷雨天里,确实值得深究。”
皇帝透过窗户看着檐下已经连成线的雨,负手道:“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何晟等人与敬事房合谋在药材上以次充好之事?”
庆云侯微顿,深深颌首:“何晟他们胆子太大,死不足惜。”
“他们从两三年前开始,就在算计史恩了。”
庆云侯默语。片刻后他扶在剑柄上的手紧了紧:“先帝突然崩逝,朝中确实有许多首尾未曾了结。近三年,试图挑衅的人是有不少。”
“如果把时间再往前放放呢?”
面对皇帝这样一问,庆云侯顿住了。
皇帝却也没有再往下说,转身拿起搁在桌上的剑来道:“眼下也是大雨,让胡晏带路,去看看那日泄水的位置。”
“这下着雨,要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