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跟皇上如此亲近?”
说话的是宋恬儿,还是这个沉不住气的傻子。
赵素还在琢磨皇帝临走前的那个眼神,猛一听到这句话,就瞥了她一眼:“没听皇上说我是御前侍卫吗?亲不亲近的,难道我还得向你交代?”
“你!”
宋甜儿被噎的咬牙切齿。
赵素也不管她了,连忙跟上队伍,到了前厅外。
罗家的前厅很宽敞,此时此刻应该也已经挤上了不少人。当然只限于有官身的,更多的人侯在门外面,包括罗夫人和两个女儿。所有人不得传召,是不得进入的。
赵素到了门下,只见四喜与梁瑛在门口一左一右地站着,韩骏则带着侍卫在廊下一字排开,先前还热闹散漫的气氛,一下子威严起来了。
赵素看庆云侯和赵隅都不在,便站在庑廊下,朝四喜不停地投去目光。
四喜本来不想看她的,终于被她招来了目光,使眼色让她旁边说话。
赵素跟上去,到了拐角人少的地方就问:“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他什么时候回去?”
四喜扭头看了眼她,又扭头看了眼殿内:“你没看到今日这出行仪仗整得忒齐全呢?这怕是罗家宴不散,他就不会回去。”
赵素头大:“不是说朝上忙吗?”
“嗐,朝上哪天不忙啊?再说了,你都知道朝上忙,你不也还跑这儿来赴宴了么!”
赵素回不上话来了。
四喜这话里有话呀!
她探头往厅门口看了看,说道:“我这会儿能进去吗?”
四喜也跟着瞧了眼:“我去瞅瞅吧。”
厅内罗老太师与老夫人正式叩拜完毕,正在张罗招待皇帝。
皇帝道:“老太师不必拘礼。朕今日来此,是奉太后之命前来为老太君贺寿,若是过于拘泥礼节,反倒扫兴了,也失去了朕到临的本意。朕记得从前先帝到府时,就很随意,朕自然更不能越过先帝。叩拜完毕,尔等便可自行下去待客。”
作为先帝的老师,当年先帝到罗家来时的确就很随意,因此罗老太师也没有很客气,把人唤了进来拜见之后,就打发家人出去招待客人,并且张罗午间的宴席——皇帝既然来了,那这宴席规格肯定就不一样了。
老夫人出了厅门,刚交代下去,罗夫人就上来道:“皇上答应留下用膳了?”
老夫人看了眼天色,再看了眼庑廊下的侍卫,说道:“并未说留下来。但此时未说回銮,那定是会赏这个面的了,快去准备为是!”
“母亲!”罗夫人欲言又止。
老夫人沉气:“不管怎么样,御驾亲临,都是对罗家恩宠,快去办吧。”
罗夫人这才称了声是,折身离去。
谁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赐这么个恩宠给罗家,然而还没等仔细回味这份喜悦,平地又起惊雷,皇帝居然大庭广众之下独独瞄中了一个本不该受重视的赵素,纵然她是御前侍卫,也只是个凑数的罢了,皇帝如此恩宠,怎么能让人心里不忐忑呢?
“母亲!”
刚刚把人打发下去,立在庑廊下出神,罗嫣如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母亲,皇上与素姐儿是怎么回事?”
罗夫人望着脸上浮现出了复杂神色的她,说道:“你认为呢?”
罗嫣如半晌没有说话。
罗夫人道:“这么看来上回万寿节上,皇上众乐乐的心情怕是另有意味的了。我们都小看了庆云侯府。素姐儿先前所蒙受的恩宠有目共睹,如果她进了宫,那么这对庆云侯府来说是百利无害的。”
罗嫣如蹙眉:“可我看先前庆云侯的反应,不像是早就知情的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会嫌靠山太多?”罗夫人叹气,“以素姐儿那样的人品,怎么可能受皇上如此青睐?这明显不合情理。庆云侯只有一个儿子,开枝散叶有限,若能哄得太后皇上立素姐儿为后,那赵家还用愁吗?
“早前外面就传靖南侯府那位小姐是被素姐儿给挤兑走的,这么看来,倒是有鼻子有眼了。”
罗嫣如又道:“可是我看素姐儿……也不像是有那份心计的样子。”
罗夫人望着她:“真正心计深的人,自然有办法掩盖心计。你只要想想,抚养素姐儿长大的赵府那位姨太太是什么下场,你也就该明白了。换句话说,一个能够提出让朝廷组建海政司这样建议的小姑娘,她能傻到哪里去呢?”
罗嫣如眉头微皱:“母亲怎知赵府的姨太太?”
罗夫人唇角扯了扯:“那人的儿子,与你哥哥是同僚,她自己家底颇丰,在街头开了间绸缎铺子,咱们新一季的衣裳料子,好巧不巧,就是在宁家那里采办的。”
罗嫣如道:“可我听说那姨太太是因为惦记着要做庆云侯夫人,又对素姐儿不好,才被侯爷赶走的。”
“怎么早不赶晚不赶,偏生素姐儿进宫当了侍卫就赶走了?”罗夫人深深望着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别把人想得太单纯。方才老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