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俩倒是会找地方偷懒,地面却还是热烘烘的,睡着的人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微的汗珠。
跟他说几句好听话,哄他一哄,就这么难?
非是这样才舒服。
皇帝摇开扇子,轻轻地扇起风来,少女额尖的碎发随着风一扬一扬的,像它们的主人一样不老实。
……
赵素感到脖子直往下坠的时候才睁开眼睛,一抬头只觉脖子要断了似的,呲着牙起身,手碰到了个冰凉的盒子,一看面前竟不知几时多了只冰鉴,里头的冰已经化了一半,丝丝凉气沁上来,十分舒爽。连大橘的呼噜声都比先前大了。
她看看这些冰块,再看看四面,然后走到就近的士兵面前:“方才谁来过?”
那士兵说道:“是皇上来过。”
“皇上?”
“皇上给来看到姑娘睡着了,给姑娘扇了会儿风,后来通政司的姚大人来了,皇上就走了,没多会儿五福公公就捧了冰鉴过来。”
赵素听完之后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当差的时间躲起来睡觉,肯定是不合规矩的,那皇帝居然没有叫醒她,还给她扇风?五福敢送冰鉴过来,肯定是皇帝的授意,但是他怎么……
他不是在生她的气吗?
赵素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扭头看了看乾清门下,勾着脑袋走过去了。
……
下晌不断地有人来求见皇帝,赵素透过窗户看到皇帝在殿里面走来走去,好像还安排了许多事情,看来朝上没有一日是清闲的。
回府的路上倒是意外地遇上了庆云侯,父女俩唠着闲嗑进了家门,赵素这就忍不住了。
“父亲昨日跟谁吃饭去了?”
“关你什么事?”庆云侯警惕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快步往内院走去。
赵素追上去:“昨天穿的那么帅气,是不是已经有看中的女子了?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跟我说说呗。然后你什么时候去提亲呀?我们府里是不是马上有喜事了?”
庆云侯猛地停住脚步:“你哪里听来的这些?”
“我什么也没听说,就是自己猜的。本来父亲就已经在议婚嘛,有相中的也很正常啊!”
看着赵素扑闪扑闪的眼睛,庆云侯的脸已经红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心虚的意味了:“哪有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呢!”
说完他站在门下也没有往前走了。
赵素看着模样不对,便说道:“父亲莫非是我遇到了阻碍?”
庆元侯吁气,抬头道:“你小孩子别管这么多。这都是大人的事。”
“说说嘛,我可是你闺女!”赵素道。
庆云侯这个样子有点不对劲。
昨天她亲眼看到他诚心诚意地跟陈菡表白,还以为他俩这事一定成了,难道竟还没有?
“像我们这种,哪里像你们小年轻一样,可以无所顾忌?我倒是没什么,女方毕竟是再嫁,他不敢冒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
赵素听明白了,这么说是陈菡有顾虑?
她想了下,说道:“管他是二嫁还是三嫁,男未婚女未嫁,现在是明媒正娶,为什么要戳脊梁骨?”
“按礼教来的话,妇人再嫁是要被人瞧不起的,现如今风气是开放了些,妇人再嫁也不少见,但嘴长在人家身上,你也不可能去堵起来。”
庆云侯深锁眉头,说完他摇了摇头,然后就进屋去了。
赵素原地还站了一会儿,才折身回房。
进了绮玉院,小兰小菊迎上来,本来欢欢喜喜的,看到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改为问起她来:“姑娘怎么了?”
“陈女医最近上府里来了吗?”
“好久没往咱们这来了,不过都有去其余几房。”
赵素哦了一声。
“陈女医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赵素说着话就掀了进里间的帘子。
寡妇
吃了晚饭,赵隅也过来了。
知道她今天有去找庆云侯,也过来打听后续。
赵素把话说了,然后就喃喃道:“陈女医看着也不像那种扭涅之人,如何她会因为这个拒绝父亲?难道是她不喜欢父亲,以此当借口来推脱?”
“女人嘛,还不总是要端一点?”赵隅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陈家世代行医,往上几代还都是宫里的太医,虽说身份悬殊了一点,但是身家清白,陈女医看着也不是个糊涂人,倒也还不错。”
赵素切的一声,横眼看过去:“你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倒相看起别人来了。”
赵隅听到这儿,掸着袍子看向她:“哥也十九岁了,你觉得还是毛头小子?”
赵素耸肩,没跟他掰扯了。
时值月底,今夜窗外没有月光,但是天气晴朗,星星很明亮,银河悬在半空,非常惹眼。
看着看着她手就摸上了身旁的冰鉴,掌下凉凉的,在这渐渐炎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