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
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
她跟裴湛哪有到那份上?他们就是朋友!
这山高水远的,往后见个面都不容易,如果皇帝是因为纸鸢的事就打发走裴湛,那她替裴湛求个情就义不容辞。
“据我所知,禁卫署里的人都在羡慕他的调动,包括他的父母家人也都为他感到高兴。只有你一个人前来劝朕收回成命,你说只是朋友——是朋友的话不是该祝他前程似锦才是吗?反过来要把他留下,这不是舍不得他是什么?”
皇帝边说边抬步走近来。
这狗家伙长得甚是高大,平时保持正常距离还不觉得,此时此刻他寸寸紧逼,那股压迫感就立刻显露出来了。
赵素不自觉地后退,直到脑袋碰到了帘栊,她才手抵着背后站定。“您,您干嘛非得逼我这么说?”
他难道还想当月老,撮合她和裴湛不成?!
“怎么能说是逼你呢?朕只是希望你对自己诚实一点。”
皇帝停在距离她一尺的地方。“不舍得就不舍得,又不是很难说出口。在他们家一待几个时辰都有过了,你还怕什么?
“你说出来,朕不但可以留下他,或许还可以给你们赐个婚,恭祝你们百年好合。”
又被恐吓了
赵素卧了个大槽!
她惊得话都说不好了:“皇上您是不是,是不是最近挺闲?”
“不闲。不过抽空成全一对鸳鸯的时间还是有的。”
皇帝看起了自己的手指甲。
赵素后槽牙已经发痒了,——说她不舍得就算了,还鸳鸯?!
咋不直接说夫妻呢!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和裴湛是朋友啊,是兄弟啊,狗皇帝赐婚他们俩?
她能跟自己的兄弟成亲?!
受啥刺激了这家伙?
她沉气道:“皇上,我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不妨直说!我一定改!”
一个当皇帝的,这么挤兑人就不合适了吧?
“怎么会?你做得不是很好吗?”皇帝道,“朕只是提醒你,裴湛可是你在困境之中最先向你示好的人,他跟你去打架,帮你做纸鸢,你想学什么他也不厌其烦地教你,一般的‘朋友’没有这么周到吧?
“眼下就要去千里之遥的地方了,说不定你好几年都不到他,再不抓紧你恐怕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说完他负手把腰抻直:“哪像朕啊,何家为了伍修平找上门来给你拉偏架,太后关你进冷宫,朕不顾世低头妥协就为了把你放出来,会同馆里你被人看低,朕也帮你在百官面前找场子,还有你去沧州,要救你的邬姐姐,朕也是二话不说出手了,噢,还有,你的疖子也是朕给治的。
“……这些算什么呀?是吧?哪里比得上裴湛跟你打架来得情谊深?别犹豫了,快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
赵素听得冷汗直冒,偏生他还像座山一样悬在上方,身上气息薰得她脸颊也涨红起来。
这特么像是个九五之尊的样子吗?
活脱脱的不像是个醋精?
她鼓足了勇气回道:“这是两码事,我知道您是个仁君,也知道平时对庆云侯府十分关照,但我想请您留下裴湛,并不代表我就没惦记您。”
“那你是怎么惦记的?你心甘情愿地给侍卫们做吃的,朕让你做个饭,你却天天当个苦差事。可见裴湛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那么朕撮合你们,你不高兴吗?”
赵素窘得无地自容,脱口说道:“您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可就要认为您是在吃醋了!”
话说出口后她立刻被自己反吓了一跳!
她怎么把话说出来了?
心里想想不就行了嘛!
完了,这下怕是捅了马蜂窝!
偷觑了一眼对面人瞬息万变的脸色,看准空隙她就想溜掉。
皇帝胳膊一伸挡住她:“朕还没回答你的话呢,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赵素看着横栏在自己锁骨前的胳膊,咽着唾液道:“我想起来太后刚刚传我来着……”
“不急,太后那边回头我去解释,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皇帝说着,顺势将伸出的胳膊撑在了她脑袋后,“我听得很清楚,你刚刚说我吃醋。”
赵素看着他逼过来的脸,已经近得连他的睫毛都已经数得清,整个人便只差没变成烧饼贴在帘栊上!
“我,我瞎说的,您就当没听见行嘛?!”
“不行。我一个当皇帝的,怎么能装聋作哑?”皇帝垂眼淡望着她无处安放的目光,“你说我吃醋,你觉得我吃的是什么醋?”
赵素快晕过去了!
皇帝歪头凑近她:“说了就说了,虚张声势的场面我也见得多了,要不你就当我是吃醋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