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冷了,余青萍从中甚至听出了一丝讥讽。
彼此私下里已经说过要谈婚论嫁的人,好像确实是什么借口也解释不了方才的反应。但是从头至尾提出要订亲的人不是他吗?他有什么资格冷嘲热讽?毕竟没有订婚,难道她还不能拒绝他靠近了吗?
“瑛儿。”
就在余青萍也满心不忿的当时,这时候由远而近传来道和善的女声,她抬头看去,只见迎面走来的是广平伯夫人,梁瑛的母亲!余青萍心里的怒立刻转成了慌……
“你们在这儿说话呢?”广平伯夫人微笑地看着他们,然后目光落在余青萍身上,“有些日子没见萍姐儿了,你近来可还好?得闲了上我们家来坐坐,我就嫌家里冷清,你要是不见外,也过来与我唠唠磕。”
广平伯是实权在握的大将,作为他的夫人,向一个庶出的小姐发出这样的邀请,往往是很给体面的。但余青萍却只觉得刺耳,嘴角扯了扯,屈身行了礼,而后眼望着地下道了声“定去”,便就再不知该说什么话。
广平伯夫人看了余青萍一阵,便与梁瑛道:“那你们说话吧,我还有伴在前面等着。”
梁瑛目送母亲离去,跟余青萍道:“你是不是近来有什么事?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对劲。”
“我能有什么事?你别整天疑神鬼的!”
余青萍不想再跟他扯下去,背转了身,一抬头却恰好看见靖南侯府的余青潼带着丫鬟站在不远处,正眼露着探究之光朝自己和梁瑛打量。
没等余青萍做出更多反应,余青潼已经走了过来,甜甜笑着看向了梁瑛:“我说大姐跟谁说话呢?原来跟梁大哥。梁大哥今儿不用当差么?那可巧了,方才我二哥还说要找人一道去给皇上祝寿呢!”
梁瑛把目光从余青萍身上收回来,转向余青潼,未发一言,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余青潼目送梁瑛远去,然后看向余青萍:“大姐和梁大哥说什么呢?为什么他一看到我就走了?”
“跟你有什么相干吗?”
余青萍也把目光从梁瑛背影上收回来,然后睨了她一眼,也走了。
只剩下余青潼在原地恼恨跺脚,冲着她背影放狠话:“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跟前摆脸子,有本事别落什么把柄在我手上!”
荣耀
宫里的地形余青萍再熟不过,后宫里如今只有太后,今日能够进得了宫来的人,行动也宽松,除了后宫关闭的宫殿与机要处所,基本上都有人在。出了太和殿,余青萍便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下来,低头一看,手心里都掐出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当初本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地驾驭住梁瑛,却没有想到他并不是那等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他已经把与她私订了婚约的事告诉了广平伯,还死死地记住了万寿节即提亲的约定,方才广平伯夫人那态度让她窒息,今儿这么多人在,他们梁家要是万一把这事儿给捅出来了……
余青萍坐立不安,拿出袖子里的玉哨看了看,又紧紧地闭眼攥了起来。
靖南侯夫人是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贵眷,至少面上待人接物甚为得体,她与姚氏在前面边走边说话,两府的姑娘们就随在后头,也边走边交谈。
余家二姑娘余青漪与赵素年岁相当,但却明显更喜欢与赵萦打交道,不过赵素也看出来,要不是社交必须,余青漪也不见得会搭理赵萦。这姑娘话不多的样子,但一双眼睛十分深沉。
到了慈宁宫,已经聚了有许多官眷了。罗家两位千金已经到了,正由老太师的夫人带领着坐在太后下首。而陆太后也正饶有兴致地问罗家小姐的诗书和琴艺。
赵素行完礼坐下,确定太后看到她了,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反正现在皇帝不在,没什么戏可看,她也犯不着凑到陆太后那儿当活靶子。
刚接了太监递来的茶,余家三姑娘余青潼就正好进来了,这小姑娘也是个庶出的,气焰倒不低,眼里还含着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忿气——余家好像都这德性,说他们家开放吧,又有偏房和庶子庶女,说他们家守旧吧,这庶女们一个比一个蹦达得欢。
余青潼像是没看到赵素,行完礼后,从她身边挤到余青漪旁边坐下来,姐妹俩头靠着头开始嘀咕。
赵素隐约就听到她们提及了余青萍,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还有个梁瑛,只听余青潼道:“大姐与梁世子似乎在争吵,我不过是问了她一句,她就怼起我来,在家里就算了,在外头也这样,她是真不把自己当余家的人了!”
赵素不关心他们家里事,倒是对余青萍和梁瑛闹不和感兴趣,这俩要掰了?梁瑛难道察觉了什么?
其实对于余青萍受过皇帝几次冷脸之后,她还对此抱坚定不移的决心,赵素心里也感到十分奇怪,按理说,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再痴心再虚荣,到此也该收手了,为什么她既要因为何婉瑜想在万寿节上露个脸就对她下如此毒手,又还要吊着梁瑛玩火呢?
就算后妃之位于一般人来说确实值得争取,她又哪来的胜算皇帝还会给她这个机会?
难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