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暴力。
“所以你的恶在哪呢?不是在于有没有参与谋夺家产的阴谋,而是在于你打着人品端正的口号,对妻子实施着无声的暴行。是你的推波助澜,把邬姐姐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所以你怎么有脸说自己无辜呢?真正对邬姐姐实施伤害的人是你,使她从寒心到死心的人是你,不是你的父母亲!他们没有这样大的本事!
“邬姐姐从失去了弟弟,再到失去了孩子,我都不敢想象他那段时间有多么痛苦,而你却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还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跟外面的女人养庶子庶女出来硌应她也是应该的!
“你此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斥责你的父母呢?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如果你从始至终都信任她,疼惜她,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哪怕你父母不管不顾的还是要实行阴谋,邬姐姐那么聪明有主见的人,她会执意要和你合离吗?
“所以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别说什么代替你的父母坐牢,那是你应该坐的!也许王法管不到你的头上,但是从道德上,你应该在牢里坐一辈子!”
赵素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几十口人都定住在当场。他们像是被这番话所震撼,久久都没有动弹。
林燮惨白着一张脸,早已经汗如雨下。他两眼空洞的望着赵素身后紧要着下唇流泪的邬兰凤,双唇翕了又翕,却始终没有成功吐出一个字来!
邬兰凤无声的抽泣变成了轻声的呜咽,到最后终于变成了放声大哭,她弯下身子,将脸埋在双掌之间,剧烈抖动的双肩,就像瓷器一样脆弱,让人不由担心她随时就会碎成一地碎屑。
赵素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了一点力气,祈愿借此给她送去一点力量。
林燮深咽着喉咙,嘶哑声音望着蜷曲着身子蹲在地下的邬兰凤:“我是真的没有资格了吗?……是真的吗?”
邬兰凤没有言语。
他跪了下来,两只眼睁得大大的,像溺水的鱼一样反复地喘着粗气:“我从来没想这么多,我从来没想过你的不妥协,不服软,是因为问心无愧……阿凤……”
“不要叫我!”
邬兰凤一声怒吼,像避蛇鼠似的站起来退后。“你什么都没有想过,你怎么会想过?你唯一想过的只有我会做出你想象出来的恶毒的事!”
她的身子绷成了一张弓,紧咬的牙齿把下唇都已经咬出了血痕,隐忍许久的委屈和愤怒,仿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赵素看到一向大方端庄的她被逼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林燮越发愤恨,同时心下又十分不忍,她走过去将邬兰凤揽住,一面大声跟知州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凶手都已经认了一部分罪了,你还不把他们都抓回衙门去严审?你是还想跟人家串通一气,让自己的狗头掉下地的时候声音变响亮一点吗?!”
知州回神,连忙招呼捕头:“快点把人押出去!把他们父子三个全部押走!还有柳氏!
捕快们再次一拥而上,将瘫倒在地的林之焕,早就已经放弃了白眼的李氏,还有旁边已经看呆了的柳氏,全部都押了出去。
最后来到林燮面前,将还跪在邬兰凤面前的他拖起来,也押着往外走了。
韩骏深深地看了一眼,才与知州一道走出门去。
跟朕在一起的时间
赵素等他们走了,然后与程云慧一道将邬兰凤送到了邬家。
才经历过大悲的女子神情恍惚,一言不发。赵素陪着坐了一阵,便走出来与程云慧道:“先让邬姐姐缓一缓,有话回头再说。大当家的也不要太伤心,偌大家业还得你带着邬姐姐一起撑着呢。”
程云慧点点头,吐出一口绵长的气:“犬子的死倘若与他们有干,那我便是穷极性命也要送他们上法场!还有我那可怜的外孙,——素姑娘,凤姐儿能结识您是她的福气。妾身这里也代她先向您说声多谢了。”
“大当家的哪里话,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女子,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程云慧深深点头,一直送她到门外,上了马车。
上了街之后,赵素与花想容道:“我们去衙门!”
韩骏先前跟知州到了林家,知州又吓成了那样,她猜想皇帝肯定去过衙门了。而这时候何纵和曾沛英应该也还在沧州,所以皇帝此刻十有八九就在衙门里。
……
“她是这么说的?”
此时的衙门里,皇帝已经在何纵下令僻出来的后院里坐下了。听完韩骏的回话,他就保持着盘腿在炕桌旁的姿势没有动了。
“纵然有个别字词的偏差,大体语句上是不敢有差错的。”
韩骏躬身说。
皇帝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过了许久才端起茶。
赵素来到衙门,很容易就通过站岗的侍卫找到了皇帝所在的院子,进门一看,何纵拢手立在门外庑廊下,曾沛英与知州都不见踪影。
赵素喊了声“何大人”,看他局促地背转了身,她笑了下,然后朝里喊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