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撩开帘子,她就立刻跟开水烫了脚似的背转了身!
皇帝打算回头去都察院见见史恩,正在更衣,被她这声惊呼吓了一跳,当下提住太监们给他往上拉的裤头,手脚利索地把衣裳束好后就走了出来!
看到她把脸埋在胳膊弯里,却还是鬼鬼祟祟露出了半只眼睛在外,不由伸手把她耳朵一扯——
“敢偷看朕更衣?”
赵素歪着脑袋顺着被扯住的耳朵:“没有没有!是四喜让我做丸子给您吃,还跟我指路说您就在这儿等着我来,我这才进来的!您不能说是我偷看!”
太吓人了,居然直接上手!
而且脸色还冷得跟冰窟一样!
小说里的皇帝不都是裤腰带松得很,动不动就脱衣露肉欺压良家女子吗?
为什么被她瞅了一眼就跟强-暴了他一样?
关键她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再有下次,就去后宫净房里当差!”
皇帝好歹收了手,丢出来的话却还是冷得能戳死人。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赵素摸了摸耳朵,看来以后得当心点,绝不可以捋虎须,再不能还当他是医馆里不认识的登徒子那样了!
皇帝拂平了衣襟,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盘子上。
“啊,您的丸子!”
赵素双手奉上。
——不对!说到登徒子她反应起来,那天夜里他都那样对她了,为什么她连看他一眼换衣裳都不能?
太双标了吧!
“皇上,”她倏地就站直了腰,“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您把我掐掐成那样我都没怎么说您,凭啥我就无意间看一眼您,您都要跟被我非礼了似的?
“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摁着我上榻,还对着我的,我的那个地方上手,您难道不应该跟我道个歉,说声不好意思冒犯了什么的?”
怨气使然,赵素胆子就大了起来。反正她也看出来了,陆太后还是舍不得她死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在死不了的情况下,除了可以挺起腰杆跟皇帝说话,当然还可以争取跟他理论理论!
“道什么歉?朕那是救你,该谢恩的人是你。至于朕,朕是真龙天子,朕的龙体哪里是你这样的凡人能随便看的?”
皇帝接了盘子,凑近看了看玻璃罩子内的东西。
这么一会儿工夫,玻璃罩子已经凝结出一层雾气,压根看不出什么来。他索性把玻璃罩子揭开。
盘子里的景象竟让人眼前一亮,六颗比鸽卵略大的丸子很虔诚的占据了盘子的大半面积,上铺的物事有红的黄的墨绿的,色彩缤纷,正热烘烘地散发着香气。
在一撮碧油油的未开放的菜花中央,竟然还站着一排三个长耳朵的红脸小兔崽。
他拿起一只来看了看:“你品味还真别致,朕还从来没见过盘子里摆兔子的。”
赵素是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大言不惭,明明就是不由分说拎着她上了榻,还说不是非礼?要不是她裙带正好那会儿松了,他十成十也会自己动手的!可恨就是没能让他落个现形,让他钻了空子!
还有啊,世人说天子是龙体,那不都是奉承吗?他却好意思拿这个来搪塞她!他会飞嘛他!
这一听他说这是兔子,她更加气闷了:“这是龙猫!皮卡丘的原型是龙猫!”
皇帝眯眼:“什么猫?”
“龙猫!真龙天子的龙,猫就是您认识的那个猫!”赵素把皮卡丘放回原位,又整理了一下周边的芹菜花。真是不解风情,就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成兔子的!
皇帝伸出两根手指,捏起一颗丸子,面色淡淡睐着她:“你这个‘真龙天子’,引用的好像很有深意。”
“那是您多虑了!”赵素当然不可能承认,并堆起一脸假笑:“它确实就是那个龙。您不知道也正常。龙猫产自于南美洲安第斯高原,离这有几万里。”
“不但拿朕这真龙天子来跟只猫仔打比方,还敢嘲笑朕没见识。”
皇帝双目半垂看着手里吃了一半、露出了里头鱿鱼馅来的丸子,慢吞吞地放辞。“看来狗头铡可以准备上了。”
赵素立时敛色:“皇上,您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对您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言语无状,妖言惑君,罪加一等。”
“……”
赵素有点后悔,刚才杀章鱼的时候不应该给他剔骨啊!
应该噎死他才是!
皇帝拿起第二颗丸子,面色还是寡淡如水:“这猫崽既然长在几万里之外,你又是怎么认识它的?”
赵素回神,机智回应:“大梁不是早就开海运了吗?从前有商人走海运回来,送了个这样的玩偶给我。我既然收下了,自然要打听几句。”
“你们家还有这样的人脉?”
“有!毕竟我们凡人住在宫外,往来的都是俗人嘛。对了,他还送给我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