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再度显形,相较于上次,他身形虚幻很多,脸色异常苍白,看起来被生活的铁拳狠狠毒打过。他这次毫无顾忌出现在宋蕴面前,就连宋蕴都能看见。
“记住我的名字,宋蕴。”
宋蕴坐在轮椅上,漆黑的眼瞳深沉如渊,盯着慕容玉,有种病态的狂热。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兴奋到极致,就连血液都灼烫起来,像一团即将燃烧殆尽的焰火。
“即将要死的人,记住你的名字也没有意义。”
慕容玉一步步向宋蕴走近,神色阴冷。在他眼里,这次也和以往没有区别,他早就应该取走宋蕴的命。
“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了!”
赵子仪张开双臂,挡在宋蕴面前。
时音音甚至有点想鼓掌,如果有瓜子就再好不过了。
“你以为他会承你的情?”
慕容玉像在爱抚一个小动物,轻轻摸了摸赵子仪的脸,语气冰冷轻柔,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只会诅咒你,希望你早点死。”
“宋大哥,你快走啊。”赵子仪又催促宋蕴。
“……抱歉,我残疾了。”宋蕴安静坐在轮椅上,仿佛在督促猴子赶紧开工,继续演下一场。
眼瞳深处隐秘的薄雾翻涌,恨意深切,几乎化为实质。就因为这可笑的、令人鄙夷的,小学鸡一样的爱情,他失去了珍视的一切。
父母,妹妹,以及行走的能力。
即使妹妹还陪在他身边,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的身体还在疗养院,脆弱得像拼凑好的瓷器,不能移动,无法苏醒。
“到此为止。”慕容玉伸手,正要按在宋蕴额上,强行用阴气袭体,断绝他最后的生机。
但宋蕴怀中的符纸无风自燃,形成金色光幕,将他整个庇佑在内。
“废物东西。”宋蕴盯着慕容玉,言语毫无顾忌。
“你该死。”慕容玉前所未有地陷入暴怒之中,原本漆黑如暗夜的眼睛渐渐漫起血色,整个别墅都被黑雾笼罩,温度在短时间内降到零下,连玻璃上都结出霜花。
“活着一事无成,死了也毫无建树。整天围着一个女人,你不是废物是什么?”宋蕴反问。
慕容玉竟无法辩驳,因为宋蕴说得没错。自从他从墓中苏醒,就在寻找王妃,然后找到了赵子仪,被她吸引。
“宋大哥,你不要再说了……”
赵子仪想说,激怒慕容玉没有任何好处,因为慕容玉很强大,恐怖至极。
“闭嘴!”慕容玉冷冷看她一眼,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仍然还在维护别人。
“欺负一个弱小的女人是否会让你获得微弱的成就感?你根本不是真的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宋蕴也看了赵子仪一眼,似有些同情。
赵子仪已经许久没与他对视过,即使坐在轮椅上,他仍气质斐然,容色出众,让人挪不开眼,那一点罕见的温柔像火焰吸引飞蛾,忍不住让赵子仪生出臆想。
如果慕容玉没有出现,她或许已经和宋蕴成婚,是人人羡慕的宋太太,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现在被人视如瘟疫、众叛亲离。
“这是我与她的事,无需外人评判。”慕容玉又看了一眼赵子仪的脸,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这也是宋蕴不得不死的理由,只要宋蕴还活着,赵子仪就一直会拿他与宋蕴作比较。
慕容玉挥袖,黑雾化为实质,冲向护身符形成的金色光幕,撞出水波一样的纹路。想让光幕破碎,这样的攻击远远不够。
“你继续。”宋蕴打开电脑,开始看公文。
慕容玉在外疯狂攻击光幕,像个二傻子,毫无形象可言。
一男子不睡觉竟 在卧室里看这种东西!……
不知慕容玉攻击了多久, 时音音都有些困了,终于听见一声轻响——
光幕碎了。
但宋蕴身前又升起了一重新的光幕。
“抱歉,忘了告诉你,我不止有一张护身符。”宋蕴露出温和谦逊的笑容。
“……”慕容玉双目猩红, 盯着宋蕴, 差点气得爆炸, 强忍着怒气,没有继续攻击光幕。
赵子仪也困了,这时候被惊醒, 迷迷糊糊看着光幕还在,揉揉眼睛:“还在啊。”
“你们还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慕容玉几乎疯魔,一定要杀死宋蕴才甘心。除非宋蕴有无穷无尽的护身符,才能挡得住他。
宋蕴开始给云清秋发消息:“云道长, 慕容玉在我这里,我靠护身符艰难支撑, 您要是有空, 能不能尽快过来?”
云清秋一向起得很早,一看宋蕴的消息, 立刻准备出发, 宋蕴又问出云清秋的地点,买了最近的机票,安排人接送云清秋,务必把他带来。
宋蕴熬了一夜, 稍有些憔悴,带着时音音回卧室,慕容玉想跟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