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簸箕,推开篱笆小门,笑眯眯朝两人招手:“阿川。”
陆羡鱼跟在季北川身后下车,因为这里偏僻,她也没戴口罩,明透光线落在肌肤,白皙如瓷。
季北川和季奶奶打招呼:“奶奶。”
季奶奶连眼角皱纹都是笑意,拍了拍季北川肩,连连点头:“好好好——”
注意到他身后的陆羡鱼,嘴更是笑得合不上:“羡羡也来了,赶紧进来坐,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季北川一年前执行完秘密任务归来,就把季奶奶从养老院接到祖孙俩曾住的老房子,找人把家里翻修一遍,房子白漆新刷,装潢简单,别有一番田园风。
季奶奶又是给两人倒水,又是拿切好的水果出来,招呼陆羡鱼吃:“饿了吧,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奶奶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陆羡鱼微笑接过:“谢谢奶奶。”
季奶奶是真喜欢眼前这姑娘,在季北川被送走那几年,她一有空就来疗养院陪她。
季北川要坐下,被季奶奶抓住衣领,语气不善:“你坐着干嘛?赶紧来厨房给我帮忙。”
陆羡鱼捂嘴偷笑,还添油加醋道:“奶奶,你知不知道季北川欺负我。”
季奶奶闻言拧眉,瞪季北川一眼:“你欺负羡羡?”
陆羡鱼往嘴里塞了一只苹果,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松鼠。季北川舌尖扫过后槽牙,对上她戏谑笑意,唇畔笑意无奈。
小没良心的。
他举双手求饶:“奶奶,我敢欺负她吗?”
季奶奶:“谅你也不敢,赶紧来厨房帮忙。”
季奶奶先出堂屋,季北川临揉乱陆羡鱼短发,宠溺又无奈的笑:“没良心的小笨鱼。”
“……”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陆羡鱼轻咬一块苹果,感觉哪里怪怪的。
中午在季奶奶家吃完饭,陆羡鱼晚上要回剧组,所以不得不离开。
临走,季奶奶单独把陆羡鱼叫去她房间,走到衣柜旁拿出一只檀香木盒递给陆羡鱼,陆羡鱼低眸看着手里盒子,有点儿不懂季奶奶此举是何意思:“奶奶,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拿着。”季奶奶笑眯眯摸了摸她脑袋,“以后阿川要对你不好,尽管和奶奶说,奶奶帮你收拾他。”
陆羡鱼想到今天告假状举措,神情略囧,决定帮季北川说好话:“其实…季北川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
季奶奶这个年龄经历太多,算是黄土埋半截的人,只想看见孩子们快快乐乐的生活。
陆羡鱼和季奶奶告别上车,季北川调转车头离开,她看见后视镜内站在那儿不动的季奶奶,鼻尖略酸,握紧手里盒子,和季北川说:“季小川,以后我们多来看看奶奶吧。”
季北川略怔,然后偏头看她,唇角略勾:“好。”
高速公路路灯昏黄,车子飞驰,季北川瞧见陆羡鱼手里的檀香木盒,似无意问她:“奶奶给你的?”
“嗯。”
“打开看看。”
陆羡鱼打开盒子,一只颜色透亮的玉镯静躺在盒内,她这些年对珠宝也有研究,一眼就认出这只玉镯是祖母绿。
她拿出玉镯瞧,玉镯反光映在清澈琥珀瞳孔,喃喃道:“奶奶送我这个做什么?”
季北川:“这是奶奶送给孙媳妇的。”
……?
陆羡鱼连忙合上盒子,把它往季北川怀里一放:“你和奶奶合起伙来套路我啊?”
季北川把盒子放到她手里,视线盯着方,嗓音带笑:“不套路你,你这只笨鱼要跑了怎么办?”
陆羡鱼心里甜蜜,把小木盒跟宝贝一样放进挎包里,嘴上还不服输道:“我只是暂时帮你保管。”
没求婚。谁要嫁他了。
季北川偏头看她,须臾,笑开:“行。”
“——那保管一辈子吧。”
翌日,季北川去了墓园祭拜季行,清明时节,小雨连绵,从他撑着的伞尖儿滴落。
男人鞋底踩过地面,溅起涟漪。
季行墓碑灰尘扑扑,一瞧就是很久没人来过,季北川把手里花束放下,敷衍用手擦过墓碑照片,盯着季行照片,语调略淡:“来看你了。”
照片上的季行依旧意气风发,和他记忆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父亲没有区别。
季北川模糊记得他和季行之间也曾有过父慈子孝的画面,那是在他才归家不久,季行虽然流连花丛,却因有他这个儿子在家有所收敛,他会和孙如雪一起接他上下学,一家三口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跟中国大多数家庭一样,和和美美。
季北川和季行絮叨说了一会话,转身离开,却看见撑伞站在他面前的孙如雪。
他神色稍冷,没有和孙如雪打招呼,一双桃花眼冷冷看着她。
孙如雪这些年因为季氏破产,早已不复昔年贵妇人模样,一身深灰针织衫衬得她愈发沧桑。
孙如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