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川单手脱掉上衣,亮如白昼光线下,少年腹肌排列整齐,人鱼线完美。
他冷脸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花洒水流沿着少年发梢向下滴落,流进下水道。
这个澡洗了没两分钟,季北川扯下一边的毛巾擦头发,套上短裤赤脚从浴室出来。
外面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季北川直接靠床而坐,点了根烟,夹在指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烟雾在唇边飘起,少年眉眼蒙上淡淡的愁绪。
季北川咬着烟,想找人说会儿话,指腹一滑,点开了陆羡鱼的对话框:[睡没?]
陆羡鱼很快回他:[?]
季北川:[聊会天?]
陆小鱼:[想爸爸了?]
这小语气。
季北川眉峰舒展,捻灭烟,敲字回陆羡鱼:[对,爸爸想你了。]
陆羡鱼回了他一条语音。
季北川点开,少女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又软又娇:“季小川,赶紧睡吧,明早还要上课呢。”
季北川舌尖抵住后槽牙,笑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回:[爸爸马上睡。]
九月底的一场暴雨,南城气温彻底转凉,九中学生的蓝白校服也从短袖换成了长袖。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陆羡鱼把桌上的语文书放进抽屉,用手肘撞了撞正趴在桌上睡觉的季北川:“季小川,去食堂吃饭吗?”
季北川本就浅眠,被她一撞,鼻音很重的应了一声:“去。”
陆羡鱼动作熟稔从季北川桌洞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排队打饭,我有事儿。”
“行。”季北川应下。
陆羡鱼起身出了教室。
季北川见陆羡鱼远去,睡意全无,叫龚巩:“龚巩,去打饭。”
“遵命。”龚巩认命套上校服外套,出了教室。
季北川伸个懒腰,偏头看向窗外。
已近初秋,教学楼前那棵松树松针开始变绿泛黄,太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小时光》剧组采景已近尾声,可还有不少学生慕名而来瞻仰传闻中高颜值高才华导演究竟长什么样。
高二八班教室正对大礼堂,塑胶跑道人头攒动,季北川视力不错,一眼就瞧见人群里的陆羡鱼。
季北川冷笑,好家伙,她嘴里的有事儿就是跑去找谢临渊。
谢临渊才结束一场戏的拍摄,舒雅过来找他谈后面的剧本,他看见过来的陆羡鱼,抬手打住舒雅的话:“稍等。”
“没事儿。”
舒雅笑了笑,打量过来的陆羡鱼。
少女和身边人一样穿着九中的蓝白校服,偏她身材高挑纤细,五官也生得明艳动人,在一众人中格外打眼。
陆羡鱼走到谢临渊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拽他胳膊摇晃,软声说:“临渊哥,我后天放假,我们一起回京城好不好?”
谢临渊拒绝她:“我还有工作,你自己回去。”
“可…”陆羡鱼咬唇,小声反驳,“我明明问了你助理,你国庆有空的。”
“羡羡。”舒雅出声,温温柔柔的,“阿渊要和我一起出席今年慈善盛典,你不介意把他借给我吧?”
“是这样吗?”陆羡鱼睁着一双水漾的杏眼看向谢临渊,期盼他说不是。
舒雅:“是不是啊,阿渊?”
谢临渊迟疑几秒,最后颔首:“是。”
陆羡鱼有点儿失望,可还不愿放弃,问谢临渊:“连半天时间也没不能匀给我吗?”
“谢导。”剧组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跑过来,急声道:“我们组装梯倒下来,砸到了学生,你快过去看看!”
谢临渊和工作人员远去,陆羡鱼抿了抿唇要转身去食堂。
“陆羡鱼。”舒雅叫住她。
“……”
陆羡鱼脚步都没停,一直往前走。
舒雅追上她,拉住她胳膊,仗着身高优势,低头在陆羡鱼耳边说:“我知道你喜欢谢临渊,可你太小了,永远追不上他脚步。”
陆羡鱼推开她,目光执拗:“我会长大的。”
“长大?”舒雅像被她逗乐了一样,笑声放肆,“要等多久?你能等,谢临渊能吗?你就是个小孩儿。”
陆羡鱼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小,特别还是她情敌的人。
她冷了脸,勾唇:“即使我是小孩儿,但我姓陆,就能让你仰望一辈子。”
舒雅:“……”
“舒雅小姐——”陆羡鱼拍了拍她肩,勾唇笑得张扬:“您马上二十五了吧,可惜…”
“还是个糊咖。”
舒雅最见不得别人说她糊,陆羡鱼却是字字往她痛处戳。
舒雅拍掉陆羡鱼的手,语气不善:“你不怕我把这话告诉谢临渊?”
陆羡鱼望眼远处正和校方商量怎么处理学生受伤事件的谢临渊,淡声:“随你,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