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这滴骨肉,给我们留下个极大的隐患!”
青年深深凝眉:“也不知道宁王妃究竟藏身何处?不然的话,也可为一用。”
“她的下落不难找,老夫差不多能估出她可能藏在哪几个地方,只是还不到步,便不必打草惊蛇,露了底牌。”
“先生高明。”
青年俯身。又道:“秦王妃已经掉进了权欲堆里,方才先生已经给她送去了妙计,想必过不多久行宫就将乱起来。只要他们乱了阵脚,于咱们就有利了。若是能借机夺了老皇帝的命,更是成事了一大半!就凭晋王与秦王,是压根顶不上事的。汉王能看些,但终是缺少些气概。到时朝堂大乱,咱们再一发兵起幡,也就上道了。”
“你想当然了。”楼参道,“你漏了个陆瞻。”
“他?”
楼参深深道:“与其说事情的变化是从今年春上开始,倒不如说是从陆瞻堕马之后开始。陆瞻堕马,随后突然冒出个圈子之外的宋湘,很多事情都因为他们俩而改变了。不但陆瞻性情大变,行事说话都再无准则可言,且这次围场里,也是事事都有宋湘和陆瞻的身影在内。”
青年脸上重又布满了迷惑。
“从前我们都没把陆瞻放在眼里,但没想到,他居然是宁王之子,这是让人震惊之其一,其二,这些年我们都把精力放在了皇子们身上和宫里,对陆瞻完全忽视了。这一年来他的种种表现,以及与娶回来的这个宋湘处处配合默契,让我总有种预感,他和宋湘会成为我们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楼参说到末尾,语气也不觉沉了下来。
青年听闻,也不觉沉默了。
“什么人?!”
忽然间,窗外传来一道喝斥声。随着声音,墙头下立刻蹿起两名带刀侍卫翻墙而去。
“什么事?!”
青年立刻推窗问道。
墙下蹲守的侍卫回应:“方才似乎有人来,弟兄弟巡查去了。”
青年收身回来。
楼参使了个噤声的眼色,止住了话题,然后吹灭烛火,一切动静便隐匿在夜色里。
这不等于谋杀吗?
秦王妃在翌日午前得到了太监回话。
而与此同时,宋湘也在半山亭见到了追踪太监回京的侍卫。
“姓楼?”
宋湘在他长串的回话里,精准地抓到了这一句。“你确定?”
侍卫顿了下:“虽然不确定究竟是木字楼,还是米女娄,但确实清清楚楚听到是唤‘lou先生’。而且还有侍卫蹲守,看得出来秦王妃对此人十分重视。那开门的青年也作一身文士打扮,看着应该是那楼先生的学生模样……”
余下的话宋湘也就顺带听了,楼先生!
怎么会这么巧?秦王府也有个姓楼的幕僚?
即便是天下间姓楼的幕僚不止一个,但秦王妃这作派又是什么意思?自己找了个幕僚养在外头,不让自己的丈夫知道?
不管怎么说,一个甘于鬼鬼祟祟地被养着的文人,绝不会是什么端正之人了。
她立刻道:“你即刻带几个人回去,把那个姓楼的抓起来!”
侍卫愣了下:“是秦王府的人,咱们去抓人,怕是会起冲突吧?”
“谁让你直接去么?”宋湘深深望着他,“眼下皇上与各位大臣们都不在京城,间中出一两个劫匪,算得了什么大事么?再说了,秦王妃把人偷偷养在外面,就是人丢了,你觉得她敢抖露出来么?”
侍卫恍然,禁不住钦佩地投去一眼,退去了。
……
秦王妃听完太监的回话,半天没能出得了声。
“陆先生当真是这么说的?”
“不敢有误。先生的话,小的是一字不漏转告的王妃。”
秦王妃呆立片刻,然后坐下来:“这个建议可真是大胆,他这不是,这不是让我——”
楼参这块儿可太明显了,皇上病了他们就留下来,这当然理由充分,但皇帝眼下身子康健的不得了,还骁勇到能下围场狩猎,他怎么可能会“病”呢?
除非是人为。
但那是皇帝啊,人为让他生病,那不是等同于谋逆弑君吗?!
秦王妃攥紧双手,沉下脸道:“这楼先生忒糊涂,竟说出这等没体统的话来!——下去吧!”
太监退下去,秦王妃烦恼地依靠在枕上。刚坐下,就听到隔壁响动,一看是秦王大步出去了。
“王爷去哪儿?”
梁嬷嬷走过来:“皇上回来了,王爷前去迎驾。”
秦王妃看了看天色:“今儿不是去围场了吗?这还没到晌午,皇上怎么就回来了?”
“听下面人说也没有打多少猎物,看起来皇上兴致不高。听说昨夜里又召负责审覃家案子的几位大人在殿里叙话,看样子这几日朝上是有事。”
朝上有事,那不是更加会按原定日期回京了吗?
按照往年惯例,回京之期也就是他们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