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善腼腆笑笑:“濂哥儿在哪儿?我去找他!”
说完出去了。
王妃看着她背影,转向敏慧:“她哪像你?你有兄嫂,还有地位不低的生母。知道说她,平日就该带着她点儿。”
敏慧闻言,笑着轻摇起王妃胳膊:“母妃教训得是,回头我就去烤肉给她吃!”
宋湘失笑:“你会烤肉?”
“才学的!”敏慧道。
敏嘉一脸狡黠:“哪儿学的?”
敏慧脸上忽然添了点绯色。
宋湘见状,就跟王妃道:“今日是淑妃在仁寿宫轮值,也不知道她出来不曾?”
王妃看了眼外头:“迟些再去吧。”
……
仁寿宫昨天夜里的灯压根就没熄过。
夜里晋王他们走后,皇帝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在书案旁边坐下了。
王池跟着他到夜深,又从夜深陪到天绽亮,好容易劝着他上床躺了会儿,四更时分他又起床下了地,喊了几个影卫进来。
安淑妃赶早到了宫中,只见皇帝衣衫整齐地坐在了书案后,连忙过去:“皇上怎么起这么早?”
皇帝看到她,又越过向看向外面湛亮的天色,仿佛才意识到眼下到了什么时辰。
他嗯了一声,把面前写好的几张纸交给了王池。
安淑妃又道:“听说皇上今儿不去围场,臣妾便让人把后山的栖雪亭给收拾好了,回头臣妾陪皇上去山上走走可好?”
皇帝凝眉看着门口,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安淑妃走近些,却还没到跟前,皇帝就站了起来,负手走了出去。
安淑妃紧跟上去:“皇上不先用点早膳么?”
皇帝道了声“吃过了”,便出了门去。
仁寿宫位居山坡正中,周围有好几座宫殿,走出这宫殿群,还有些散布的建筑。今日皇帝不去围场,自然伴驾的大臣也都留在了山上。
皇帝缓慢地踱步在清静的甬道上,远远看到东边甬道上走来了几个大臣,他略顿顿步,又绕进左侧的夹道,朝着行宫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就越僻静。
因为是禁宫周围,这片安静极了,不但没有外人,就连巡逻的将士也都被隔在了围墙外。
皇帝像是漫无目的,哪里安静就往哪里走。如此走了几圈,不觉又回到了仁寿宫后方。
到了这里,他越走越慢,最后终于停在了一处锁住的院落前。他抬头看了看墙头上随风摇曳的杂草,说道:“把这院子开开。”
随行的太监立刻取来钥匙。吱呀门开,一簇灰尘顿时在阳光下跃舞起来。
你想你爹吗?
“皇上许久没来这儿了。”
说话的太监头发已花白,一双浑浊的眼睛试探地看了眼皇帝。
皇帝跨进去,踏过满院淹没小腿的荒草,环是指四处,他停在院角已经快腐朽了的一根木桩前,端详片刻,然后弯腰从隐蔽的缝隙里拔出一枝生锈了的箭头在指间翻转。
“十八年了,能不久吗?”
声音缓慢地从他嗓子里漫出来。
箭头已经钝到快看不出来本来形状,箭柄也脆到布满了虫孔。
太监闻言躬身:“宁王殿下因为爱热闹,皇上便特地安排了殿下住这儿,既不妨碍殿下出门,平日练功也吵不到别人。这木桩子上的剑痕,还都是殿下留下的呢。
“十八年了。老奴至今眼前还时常浮现出殿下的影子,仿佛能听见他在耳旁说话。”
皇帝转动着手上的箭,抬起头,然后摆了摆手。
太监会意,轻步退了出去。
……
宋濂接了宋湘的嘱咐,借着到处玩耍的机会寻找那个绿裙丫鬟,吃了早饭他就挑着女眷多的地方走来。
但眼下时候尚早,大多数人们都还没有出来,遛达了一圈,也不知往怎么找了,宋濂停在甬道上看了一下四周围,打算抄近道上山去走走,顺道还可以叫上沈笠他们。
他蹦蹦跳跳上了夹道,没走多远就见路边一间宫门开着,里面仿佛还有人走动。
他放慢脚步,趴到门边往里看。只见院子里芳草遍地,石阶上坐着个老头。
老头身上穿着黄袍,头上插着根简单玉簪,一看这不是他姐夫的爷爷,皇帝陛下么!
他怎么在这儿坐着?
院子里的皇帝坐在满院凄清的山风里看着手上的箭头,听到门口动静,也扭头往这边看过来。
他目光在那小脑袋上停了一会儿,随后道:“进来。”
宋濂便走了进去,从袖子里伸出双手,朝他行了个大礼。
皇帝道:“瞧着有点眼熟,你是哪家孩子?”
宋濂道:“回皇上,小民是宋濂,我姐姐是您的孙媳妇儿。”
皇帝噢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又聪明又淘气’的濂哥儿。”
“皇上您知道我?”宋濂好奇起来。
皇帝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