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小太监先迎出来,听了来意,返进去禀报,看来运气不错,此刻宫里除了秦王之外,竟没有别的人。
进宫见了礼,秦王也来给晋王妃行礼。问道:“二哥没有与二嫂同来?”
“后日出行,王府里也得打点,他迟些再来。”
秦王笑笑,退到旁侧。
皇帝看着她们:“可去过淑妃宫里?”
“去过了。是特地过来给皇上请安的。”晋王妃答道。
皇帝嗯了一声,又看向宋湘:“有没有什么难处?”
“回皇爷爷的话,蒙母妃细心教导,尚且没有什么难题。”
“是么,”皇帝扬眉,“谦逊肯学,便很不错。”
王妃看过来:“毕竟是有个成了天子门生的父亲,根源摆在那里,差不到哪里去。别说她,就是她弟弟,如今在沈家学堂读书,听说也是很上进的,功课总是被先生夸奖。”
皇帝道:“弟弟几岁了?”
“回皇上的话,冬月就九岁了。”
“才九岁。”皇帝看着像有点失望。
王妃道:“是啊,正因为才九岁,家里也没有父兄管教,这丫头心里老牵挂着呢。就怕有个闪失。平时还好,总算都在城里住着,有事随时知悉。此番因要去围场,连日不能在城里,她昨日便又惦记上了。”
皇帝颔首:“这家里没有父兄,也是难为她了。”
王妃笑了下,便说道:“皇上,您看能不能允准我们把这孩子一道给捎上?”
秦王听到这儿道:“围场野兽出没,带个孩子怕是不妥。”
王妃看了眼他:“鸿哥儿更小,不是也去么。野兽再多,那也是被圈在林子里的,哪还能跑出来不成?”
“那怎么同?”秦王笑道,“鸿哥儿是皇孙,瞻儿媳妇的弟弟只是皇亲罢了。”
他这一笑,心思底下那股得意便展露无遗。
王妃听到这儿,扬唇道:“濂哥儿便是不当皇亲,他父亲也是有翰林院的清贵出身。皇上仁爱天下,以往素有体恤朝臣的先例。并且常叮嘱我们要多敬着为国效力的臣子们,说满朝文武是帮着陆家稳定社稷的栋梁。身为宗室的确是血统高贵不假,但我倒不觉得我们食着百姓税赋,连礼让天下士子的这份度量都要丢弃。话说回来,连臣工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把百姓放在眼中呢?”
秦王顿时语噎!
宋湘瞅空瞥向皇帝,只见皇帝声色不动,既没有阻止的意思,也没有打算表态。便为王妃捏了把汗,她自己也认同王妃的话,但在皇帝面前这般说话,她还是没有想过的。不过王妃气定神闲,一看就是对这种场面很有信心的样子,她倒也不必过于担心。
果然,秦王脸色连变了几变之后,皇帝开口了:“不就是个孩子嘛,让瞻儿他们俩照看着便是。”
宋湘听到这儿,立刻伏地谢恩。
娘俩出宫上了车辇,晋王妃道:“这秦王在京时还强些,去了封地几年,竟跟他母亲似的,越发藏不住了。回去去了围场,仔细着他们。”
宋湘应着是。想到一直露面的都是秦王,汉王则低调的过份,便也仍不敢掉以轻心。
到了王府,宋湘让花拾去宋家传话,把皇帝允许宋濂跟随去围场的消息先传达到,自己则回房,带领着贞娘她们整理起随行物品来。
花拾到了宋家,郑容他们已经传了话,濂哥儿刚放学回来,在跟郑百群转述学堂里的事。听到人来说花拾回来了,立刻冲出去,一看花拾后头没人,略为失望道:“我姐他们没回来?”
花拾笑道:“濂公子别失望,奴婢可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什么好消息?”郑容走出来说,“湘姐儿她怀上了?”
花拾噗哧笑道:“不是。”
“那是什么?”
花拾便把来意说了,道:“宫里还会有人来传旨的,世子妃只是先遣了奴婢过来送讯,让小公子赶紧收拾衣裳功课,昨日晚间侍卫来接公子到王府。否则后日一早就要走,会来不及的。”
郑容闻言意外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道着“还有这样的好事”,一面去了唤兰姨。
宋濂则大睁着双眼望着花拾:“去围场?我能打猎么?我能烤野味吃么?”
“……”
还有这样的好事!
下晌宫里果然来人宣读圣旨了,宋濂趴地上高高兴兴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就乘车往沈家找沈笠报告这好消息了!
去围场伴驾这事他早就听说好久了,沈笠他们都有份,为此学堂都预备了要放好几日假。早前沈钿也缠着宋濂问过几回,他去不去?可宋濂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跟着宋湘他们去围场,这种殊荣于他来说距离太遥远,所以他连羡慕都懒得去羡慕,也根本不可能存着指望。
谁能想到喜从天降呢?
沈家也在准备动身了。由于沈昱生病,家中又还有个老太太,沈夫人就决定自己留下,让沈宜均带着几个小孩子去,府里虽没有主母同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