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可是身怀武功的,很容易就看到树后有人。
“原来是杜先生。杜先生如何站在这儿?”宋湘意味深长朝他看过来。她可没忽略过,自从庞昭离开之后,杜仲春在晋王身边可是平步青云,如今已经成了承运殿的头号幕僚。晋王的很多举措与决定,怕正是出于此人之手。
“回世子妃的话,在下是要前往集贤院送文书。半道遇见世子妃前来,故而在树后避让。”杜仲春也不愿引起误会,将手上的文书呈出来,以表明自己确实不是成心在此藏匿。
宋湘瞄了眼他手上,笑了笑道:“杜先生还亲自跑腿呢?”
杜仲春在她这一声轻笑之下不觉深弯了腰:“在下事务不多,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个为王爷分忧解劳的,送个文书,并不算什么。”
宋湘回想自己方才也没与杨氏说什么要紧的,也不愿再做纠缠,道了声“先生请便”,便与杨氏继续往前。
杜仲春望着她们离去背影,问身边下人:“与世子妃一处的是哪家女眷?”
下人答:“便是胡家大少奶奶。”
杜仲春恍然,原来是胡家!
宋湘与杨氏回到园子里,晋王妃她们已经出来了,正沿着湖岸迤逦漫步。
秋末的阳光温和明媚,哪怕是正午,也只是给人增添了活力。
在宋湘蓄意的接近下,午宴后的茶局上吴氏已经向宋湘提出了邀约,宋湘欣然应允,并顺道邀上了杨氏。而何夫人在看到儿媳应酬得如此得体的情况下,也表达了欢迎的态度,并顺势表示稍候也会准备一场小宴,作为对晋王府的回礼。
宋湘的目的达到,陆瞻回来之后,便也告诉了他。
陆瞻对于她把王府情况逐步告诉胡家是支持的,胡家是端正人家,只有坦诚才能得到他们的理解和支持,倘若存在欺骗,反倒有给自己找麻烦的隐患。
末了宋湘就问他:“曾经在承运殿出现过的、跟晋王暗中接触的武士,你查出来底细不曾?”
“后来他又没再出现过,承运殿自打堕马案之后,也加强了警惕,也没有再有令侍卫内探的机会。”
宋湘哦了一声。
陆瞻再问她:“怎么了?”
宋湘便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今日在府中遇见杜仲春,便突然想起这事来。杜仲春近来颇受重用,我在想,他是否会知道些晋王的秘密?”
陆瞻闻言细想:“那倒极有可能。但咱们也不能对他下手。”像她对付唐震那般,半夜里劈晕扛出来夜审……实在是后患无穷。
“我也没想对他‘下手’。”宋湘轻睨他一眼,扶着杯子不再吭声。
杜仲春身为幕僚,出门身边也随时有人的,的确不好直接下手。目前她也还没把握对他下手具体能有些什么收获。但是她关注关注总没坏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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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拾这些日子在王府里头用心经营,至今已经一半以上的院落里有她相熟的侍女了。
在宋湘表达出对杜仲春的兴趣后,她又不辞辛劳地开始跟小太监们接触起来。
世子妃作为王府里的少主母,而且受到了晋王妃的各种维护,早成了香饽饽。哪里会有人不愿与世子妃陪嫁过来的心腹侍女接近呢?
宋湘一面为花拾的机灵感到欣慰,一面却为如何换掉女官云帏而动着心思。
不过这事暂且也只是忙碌的空隙里想想而已,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忙于延昭宫以外的事情。
宗正院于初七晚上收到秦王府打前站送来的消息,曰秦王翌日午后便可到达京城,而汉王也将落后于他一日抵达。
好歹是兄弟,除去宗正院,礼部等开始起了相应的接待仪式之外,晋王府少不得也得行动起来。
晋王下令介时在府内举行接风宴,为了在两位皇子面前呈现出晋王府和睦融洽的景象,时隔数月之后,晋王又着杜仲春到延昭宫,命陆瞻自翌日起,须每日到承运殿去一趟。去的目的杜仲春没说,陆瞻也不追问,总之已无所畏惧。
初八上晌宋湘正与晋王妃合计着秦王此番带来哪些人进京,景旺却匆匆来报:“桂子胡同老太爷差吴全来送信,说是世子妃等的那个大夫已经到京城了!”
执着笔的宋湘听到这儿,立刻把笔搁了下来!
王妃问:“什么大夫?”
宋湘便把沈昱患病,而她托郑百群找了个医术极好的江湖郎中的事给说了。
“柳家那边还没有任何突破,我正想着怎么叩开沈家这扇门,通过他们打听柳家秘密呢。
“倘若这大夫有办法把沈昱的病治好——哪怕治不好,能替他延迟几年寿命,那必然也是好的!
“如今这大夫回来了,我也该想办法如何向沈家献医了。”
晋王妃吸气道:“沈家把这事瞒得这样紧,想让他们承认沈昱患了重疾,可不容易。”
“可不是?我为难的就是这一重。”
晋王妃望着她:“你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
宋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