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点头。
宋湘瞅了瞅他这身板:“近来武艺习得怎样?”
“还行!”
“还唠什么呢?酒菜来了,快进屋!”
正说到这儿,郑容和兰姨并肩过来,身后还走着几个提着食篮的丫鬟。
宋湘牵着宋濂的手进屋,陆瞻不知和郑百群聊到什么,相互之间正融洽得很。看到她们进来,郑百群便止了话头,邀着陆瞻进入餐席。
兰姨也招呼宋湘:“湘姐儿也坐。”
宋湘道:“我吃过了,就不坐了,让世子和外公喝着罢。”
陆瞻慢慢悠悠看向她:“这是自己家,又不是外人面前,这么生疏唤我世子作甚呢?”
宋湘作势瞪他,郑容咳嗽:“这话有道理,听少寰的!以后私下里,不许这么见外。”
宋湘想翻白眼。
郑容掐她手臂:“还翻什么眼?没规矩!”一面摁着她坐下,一面笑道:“你们吃着,我去备茶。”
说完出去了。
陆瞻瞅了眼宋湘,借着桌子遮挡,手掌不着痕迹地在她挨过掐的位置揉搓起来。
得安抚好母老……不,世子妃娘娘,不然回去搞不好又得被踹。
……
晋王妃筹备的这场茶局,特设在秦王汉王进京之前,也是有深意在的。晋王被夺了差事,此事在朝臣们心中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在秦王汉王至今没有触恼过皇帝之前,眼下的晋王府不适合分裂,甚至,晋王还需要恢复在世人眼中皇嫡子的重要性。
作为王妃,在他们进京之前,先与贵眷们联络联络旧情谊,这也显得很有必要。但皇帝突然之间降旨让宋湘跟随她和安淑妃处理行宫事务,当众抬举了宋湘,这却令她绷着的心放松了一点。皇帝抬举的岂是宋湘?分明就是宋湘背后的陆瞻!
也就是说,他虽然仍不肯恢复对晋王的差遣,但却通过对陆瞻的宠爱表达了对晋王府依旧重视着的立场。
同时往深了想,皇帝虽然没有下定决心立刻为宁王翻案,至少对陆瞻的爱在无形中提升。有这样一份态度在,她自然也是可以不用过于紧张的。
得知陆瞻要伴着宋湘回娘家看看,她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而这边收到了宋湘与晋王妃奉旨协理行宫事务消息的晋王,对此也是乐见的。
不管是自己受宠,还是陆瞻受宠,皇帝这份恩宠至少都是给予晋王府的。
除了他们自己,外人,包括王府绝大部分人在内,谁会替他们去分这个彼此呢?
这么说来,陆瞻虽然依旧白占着他继承人的位置,但终究也还是有着这么点用处。
“吩咐下去,前往围场途中,着周侧妃与靖安王留守王府,勿要随行。”
皇帝给晋王府下的旨未曾指明哪些人随行,按惯例,只要未有列明姓名,那么派谁同行自行决定即可,毕竟就是同去了,未得召见也见不到皇帝。
周氏蠢蠢欲动,虽是有受自己指使之因在,但此番她若同行,便免不了会生事,而介时连累的便是晋王妃与宋湘,便也等于是连累的自己。
景泰退下去后,晋王抬头,看到仍立在面前的杜仲春,他默了下道:“在杜先生眼里,本王是否有些过于优柔?”
“不,”杜仲春忙回应,颌一颌首又抬头:“在下并未如此觉得,甚至觉得王爷思虑慎多乃是人之常情。
“世子即便不是王爷亲骨肉,可在知道真相之前这些年,王爷必定也曾付出许多心血,人非草木,纵然有被欺骗后的仇恨在,又怎能当真无动于衷呢?来日兵刃相见那刻,王爷定然也是不会畅快到哪里去的。”
晋王收紧双拳,眼神晦黯下来。
杜仲春略默片刻,又说道:“却有一事在下一直未解,想问问王爷,敢问王爷究竟是如何笃定世子不是您的亲骨肉呢?”
晋王骤然凝目,握紧了的双手也停止了用力。
被他们杀尽了
殿里变得格外安静,除了滴漏之声,再没有丝毫声音。
直到晋王的声音缓缓传出:“他从小到大,都有人说他长得像皇后。而恰巧有个人,他容貌也肖似皇后。这个人死之前,妻子已经怀有身孕。算起来,那孩子生下来,竟与他出生时候恰好合拍。”
杜仲春微蹙眉:“此人是?”
晋王目光冷冷投向他:“他就是我的三弟,宁王。”
杜仲春闻言震了震:“王爷您是说,世子他,他是宁王的遗腹子?!”
虽然早猜测过陆瞻的生父不会是一般人,但也绝没有敢往宁王头上想。而且宁王与两个皇兄这传言之中不是一直都情分深厚吗?
他吸了吸气:“在下曾听传宁王妃在宁王出事之后,也连同腹中胎儿一道自尽了,还连尸体都找到了。”
“我本来也这样以为,可当时的尸首虽然的确是个孕妇,年龄孕肚大小也都与宁王妃合拍,但她的脸却是毁了的。
“官府的说法是她从高处摔下来造成了面部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