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侍女到了外头,把周侧妃引了进来。
周侧妃跨门而入,看到屋里并无人迎出来,随着侍女转向东边隔间,穿过帘栊,就见榻上坐着个穿妆花通袖裙袍的女子,头发绾成随云髻,插着一枝偏凤大金钗,两耳上坠着翠玉耳铛,简简单单,却又艳丽逼人,便不由呆看了两眼。
“这位可是周侧妃?”
宋湘坐在原处,见她不出声,便平声静气打起了招呼。
周侧妃回神,昨夜晋王妃的威势还历历在目,这会儿在宋湘这番雍容之下,便下意识地就要俯身行礼,念头一动才恍然想起,宋湘虽然是世子妃,却是晚辈,自己是侧妃,好歹也算个长辈,日常相见是不必在她面前先行礼的。
再又想到晋王妃打她骂她,便罢了,那是正妃,且她杨允心也确实是世家出身,腰杆子粗,有底气。宋湘一个初来乍到的丫头,虽是有了身份,但也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听说自己来了,不出门迎也就算了,居然也张狂到见了她连身子都挪一下?
她又哪来的姿格!
周侧妃揣着的那腔想来混个脸熟的心情立刻压下去了些,她扯扯嘴角:“原来世子妃在这儿呢,是我,我来看看世子妃住得惯不惯。”说着把带来的燕窝胭脂拿上来:“我还带了点东西,世子妃收着慢慢用。”
“有心了。”宋湘笑了下,招手让花拾去搬凳子。等她坐下,又说道:“早就听说府里还有两位侧妃,一位姬夫人,正打算拾掇拾掇屋里就去串串门,拜访拜访,不想倒惊动侧妃先来了。花拾,你把带来的点心盛出来请侧妃尝尝。”
周侧妃摆手:“不用忙了,王府里什么吃的都有,我素日也不太好这些。坐着说说话就好。”
她在王府锦衣玉食这么多年,哪里还稀罕她的什么点心?
宋湘也不在意,端起手畔来就喝。
周侧妃只当她这小媳妇怎么着也得陪好她这客人,见她不理不睬,心下便又郁闷了三分。当主人的不负责起话题,倒让来访的客人没话找话不成?她因又道:“我们世子妃看来是个腼腆的性子,平素想必话语不多?”
宋湘从茶杯里抬眼,依旧浮着笑容:“倒也不是。只不过没防侧妃一个人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招待为好。”
哪里有这样单人独马冒冒失失闯上门的?她这是来过一世了,有了经验固而从容,换成真是初来乍到的,不得让她弄个手忙脚乱?自己本就没揣什么好意,反过来挑她的刺,她会搭理她才怪。
这真相合理吗?
周侧妃早在娘家哥哥无辜被周荣投毒加害的时候,曾与宋湘间接打过交道,那会儿见她老老实实登门赔礼善后,只当她是个软弱的,便是方才见她这番派头,想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哪料她不但拿大,居然还言语回怼?
周侧妃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就不好看了。
晋王妃骑在她头上也就罢了,这新来的死丫头居然也这么不识抬举,难怪晋王不喜欢她!
不过她才吃了晋王妃的教训,不会再授人以柄的。她讪笑了下:“这话真是折煞人了,我久居内宅,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哪里懂得这些?”说完站起来:“想必世子妃手头事务繁忙,我就不多打扰了。”
宋湘道:“贞娘,替我送送侧妃。”
贞娘走出来,颌首称是,转身来送客。
周侧妃看到她依旧端坐着没挪窝,气得连话也不说了,抬脚走了出去。
花拾跟到门口,看了看之后飞倒回来:“这个周侧妃,看着可不是个善茬儿呢。”
方才周侧妃在时,身为宋湘陪嫁丫鬟的她一声未吭,小丫头原是卖身到宋家当一般人家的使唤丫头的,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晋王府世子妃身边当差的人,还是有点放不开。
不过这样也好,宋湘觉得在这种地方混饭吃,懂得敬畏收敛,对她们而言有好处。
“知道就行,记住来王府前我交代你的话,凡事多留心眼。”
出阁之前,宋湘自然会对跟来的人有番耳提面命,该有的嘱咐自然不会少的。
“知道了,小姐。奴婢这就跟贞嬷嬷她们去唠唠嗑,跟她们熟悉熟悉!”
花拾提着裙摆轻快地出去了。
……
陆瞻到了萧臻山家,与萧臻山吃了盅茶,出来又到了苏家。
苏倡在见客,陆瞻便去到敏嘉这边唠了会嗑,苏绾越发不怕生了,见到他就偎上来打听新舅母。
陆瞻合不拢嘴地陪着她唠了几句,敏嘉也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唠。
一会儿苏倡来了,陆瞻就说道:“方才像是刑部的人?”
“正是。”
陆瞻想了下:“三个月前何琅被刺一案可有结果了?”
何琅被刺之后,在医馆抓获的凶犯已在狱中自尽,所幸在城郊守了几个昼夜又抓到了一名疑犯,不能断定是不是就是行刺的人,但从他身上却搜出了与医馆疑犯一样的武器,一柄柳叶刀。
刺杀案发生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