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咧嘴,伸手往他胳膊上一挎:“您怎么才来?我眼睛都快望穿了!”
打量着他,又说道:“几年没见,您还是这么高大英俊!也还是那么喜欢跟我兰姨奶奶斗嘴呢?”
兰姨奶奶是宋湘外祖母的亲表妹,也就是这一路上不断跟郑百群抬杠的妇人。
兰姨奶奶早年嫁了个望门寡,在夫家十几年孤苦伶仃,外祖母临终前作主就把她接到了身边,有意让她接替自己与郑百群结为夫妻,结果两个人都不干,一个不想坐享姐姐的清福,一个不愿意当负心汉。
后来外祖母放弃了撮合念头,兰姨奶奶才答应留在郑家帮助郑百群打理内宅和照顾儿女们的起居。
这些年俩人果然一步雷池未越,郑百群平日喜欢交朋结友,兰姨奶奶因为命运多舛,早就看开了,也不在乎他怎么过日子,虽说都是一样的暴脾气,但迎来送往,人情交际,兰姨从来没失过姐夫的面子,因此大体上看去俩人倒还挺合拍。
郑百群听到宋湘这么说,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后,伸手轻敲她栗子道:“外公我是没变,但我家这熊丫头可是长高长漂亮了!
“定亲没有?有相好的子弟了没有?外公这回来了可是打算长住的,回头赶紧把你的小夫婿带来给我见见!”
宋湘避而不答,看到旁边挎着包袱的兰姨,一笑又到了她跟前,见了个礼,然后道:“兰姨奶奶好!”
兰姨上前道:“湘姐儿真是出落得都让人不敢认了。比起从前又大方了呢,真像个大家闺秀了。”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她爹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朝的进士,年纪轻轻就进了翰林院的大才子!只是可惜——”
“嗯哼。”
兰姨响亮地清了下嗓子,让郑百群噤了声。
宋湘知道外祖父心疼母亲,怜惜她年纪轻轻守寡,并不是真的对父亲有什么不满,便笑着打了圆场:“二位肯定还没吃早饭,走,咱们先进屋,安顿好了再唠磕!”
“也是,我这都快饿急了都!”
郑百群拍着肚子哈哈笑着,随她进了门槛,一面问:“你母亲和濂哥儿可还好?”
“好着呢!”
“爹!”
刚说到这儿,郑容就匆匆出来了,看到郑百群就一跺脚:“您怎么才来呀!猪都杀了好几天了!”
“这丫头,看到你爹连句问候也没有,倒先怪罪起来了!”
“有兰姨陪着您呐,我还操心啥?”郑容说着也冲兰姨行了个万福:“可把您二位给盼到了,兰姨,我爹是不是又寻人喝酒去了?居然拖了这么多天才进京!”
兰姨瞥了眼郑百群:“酒倒没喝,不过就是路上掀了人家几间屋子罢了!”
“什么?”宋湘眨巴了几下眼。
郑百群咳嗽着:“说这些干啥?走走走,进屋进屋,饭在哪儿呢?!”
宋湘很想听完怎么掀屋子的再进屋,却哪里抵得住他这把大力气?已经被推着进屋去了!
……
陆瞻收到郑百群到来的消息是当日晌午,重华打听到的。
彼时他正在看跟踪沈楠的两个侍卫带回来的关于此番前往柳家的线索。听到说终于来了,他当下从卷宗上抬起了头:“来了几个人?路上可好?”
又搓着手站起来:“老将军喜欢喝酒,你快送几坛青玉酿过去!顺道,再跟老将军问个好!”
重华挠头:“酒送过去,只怕宋姑娘回头不好跟老将军解释。”再说了,这没名没份的,问啥好?
“不好解释可以不解释。我送两坛酒孝敬老人家,这需要什么解释?”
重华觉得他说了等于没说。甚至还觉得他是故意要让宋湘解释不清。虽然说热血少年急于在心上人面前献媚是可以理解的,但想想他晋王世子的身份,贸然送酒过去委实有点突兀。
基于一个侍卫的忠诚,他就站着没动。
陆瞻见他没走,踱了几圈后,频频看了几眼外头,又一屁股坐下来。
他前世见过宋湘外祖父,虽然次数不多,但对这位洒脱不羁的老将还是有印象的。宋湘的亲人,他自然应该爱屋及乌,把郑百群当成自己的外祖父敬着。送酒过去虽说能表达诚意,但到底有后患,宋湘说不定真会埋怨他,他可不能给自己招来麻烦。
想了下他突然就站起来:“胡二爷知道了吗?”
他要是没记错,胡俨早前已经跟宋湘说过,等她外祖父来了,他要寻人家喝酒?
他是宋湘的义兄,他登门拜访她的外祖父,这算是天经地义了吧?他跟着胡俨过去,岂不是能顺理成章地登门做客了?
想到这里不等重华回答,他已经撒开脚丫子往外冲了!
“备马!去胡家!”
这个男娃我见过
胡俨今日约了谢家公子小聚,换完衣裳出门,就在门外与陆瞻迎面撞了个正着!
听说是因为宋湘外祖父已经来了,便连忙与陆瞻道:“我约了谢公子,等我从谢家回来就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