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沉了口气,揖了揖首道:“敢问世子昨夜是否去过承运殿?”
“你看到?”
“属下一直埋伏在王爷身旁,没看到世子,但是今早王爷从栖梧宫出来,回到承运殿时,属下又看到了那个人来见王爷了。他跟王爷说,昨夜有人在王爷离去之后去过承运殿!”
陆瞻瞳孔微缩:“他怎么知道的?”
“不是他有多神通广大,而是他在今早入承运殿的时候发现有人动过屋里的东西。具体是哪处,属下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他不是妄猜,而是有根据的,因为他明确说过他去过了承运殿!属下猜不出来除了世子还有谁去过,因而有此一问。”
“王爷不在殿里,他居然能直接进内?”陆瞻背脊椎绷直走近他,“你没有追踪他?”
“原本是要追踪的,但属下因为拿到了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决定先回来见世子。”说着,重华自怀里掏出一封书笺,“世子请看。”
陆瞻接过来,目光落在上方的城门印戳上:“前往洛阳城的关牒?哪来的!”
重华望着他:“世子是不是遣苏慕去寻过王爷身边几个侍卫?”
陆瞻凝眉:“如何?”
“那几个侍卫在承运殿见过王爷之后回到房里之后,他们就提到了‘骆家’,相互嘱告小心言行,而属下则根据他们的言语所示,搜到了这个,这是半个月前他们前往洛阳而使用过的关牒!这说明,半个月前他们去过洛阳!”
舍不得让她等
陆瞻蓦地抬头,双眸里泛出了锐光。
“十来天前,骆容的坟才被人动过,而他们却是半个月前去的洛阳!”
为什么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他都没法替晋王给出合理解释?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关牒,捏住两角的指尖有些发青。
本意是要查坠马案,却没想到短短一日就拔出萝卜带出这么多泥,皇帝暗中关注骆家旧案,随后骆容的坟墓被掘,按理皇帝应该最有嫌疑,但晋王偏生在那个时间也派了侍卫去洛阳,那么动了骆容坟墓的人是不是他?
即便他不会是掘骆容坟墓的人,那他派侍卫前去这一趟,岂非至少也有什么事情跟洛阳有关?
在除去向他隐瞒着对皇权的渴望的同时,晋王到底还在隐瞒着什么?
按理说,前世这些疑点也都存在的,那晋王妃同样应该提醒他,但她为什么没这么做?
周贻临死前说的回京之后王妃有要事告诉他,到底是不是跟眼下她藏着的秘密相关?
他攥紧这关牒,说道:“即刻去信给杨鑫,让他注意柳家那边是否还有人在盯梢!”
洛阳境内目前与他们相关的两件事,一是洛家,二是柳家,倘若骆家那边是晋王的人干的,那么沈楠此去柳家这趟,也必然避不开晋王的视线。而若在柳家发现了晋王的人,那么洛家的事是不是他干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
重华转身下去。
陆瞻看着手上,眉头已经锁到快解不开了。
……
宋湘等了陆瞻两日,没见他传来消息,午前就到了对面铺子,请他们掌柜的传话给重华,她要见他。
这掌柜的到了王府却也没见着重华,不光重华,连苏慕也没有见着,只得回了宋湘的话。
这就有点反常了,平时往她这儿跑的这么勤,这要紧时刻反而找不到人了?要不是街头没传出他什么消息,不然他可要怀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湘又等了两日,还没消息来,到底坐不住,这天傍晚拿着夜行衣在手上翻来覆去几遍,就琢磨着是否该重操旧业,夜里上王府看能不能瞅空子进去遛一圈?
晋王是陆瞻的父亲,这虽是力证晋王不是凶手的至为强大的理由,但终究她和陆瞻是丢了两条命回来的,大意不得。
而陆瞻既然觉得晋王有不对劲,未必不会像她一样怀疑他是凶手,而作为儿子,对晋王深为信赖的陆瞻能不能面对这个可能还真不好说。不然他为什么连日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如此一想又觉现下这身份办起事来着实不便,连去找身为同盟的陆瞻都没能有个名义。
而家里也没有个在朝为官的父兄,可供她混入闺秀圈探听消息,她与那个圈子已然隔着道壁垒,再不如从前那样,可以仗着一切便利来去自如了。
暗里琢磨了半个下晌,天就黑了。
回家之前她绕到对面馆子里又找了回掌柜的,做着最后的努力,让他去趟王府找陆瞻递个话,这才回家。
郑容回来后她就说道:“夜里也许我得出去一趟,母亲给我留个门。”
“去哪儿?”
宋湘想了下:“晋王府。”
郑容惊讶:“你莫不是要去跟陆世子私会?”
宋湘无语:“想什么呢?”虽然她确实是去见他,但那是有正事好不好?!
“原来不是。”郑容若有所思。随后她一拍巴掌,又道:“既然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