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不是冲着应酬来的,他的心思打从菜出锅起就被牵引了过去,——全部都是熟悉的味道,但他却已隔世没再尝过了!
其实真正吃宋湘的饭菜是出京之后,他们被发配,带着的人不多,一路上最先是侍女做,可侍女是王妃派去照顾他们起居的,针线这些会,又哪会做什么好饭菜?
他吃不下,某一日却突觉端上来的菜让人食指大动,格外合口,后来才知道饭菜是宋湘亲自做的。此后就沿袭着这习惯一直到他离开之时。
一顿饭慢慢悠悠地吃,顺着李诉的热情相劝,陆瞻吃得腰带都有点紧了。
饭后当然要吃了茶再走。
陆瞻回到先前的屋子,看到宋湘端茶进来,他讨好地问:“做饭是不是很累?”
宋湘瞥了眼他:“你要不要试试?”
陆瞻想倒是想试,但主要是他试不来。要不是贬去潭州,他可能一辈子永远也不会踏足厨房那种地方。
但他还想吃。
他想天天吃她的饭菜。
他想了下,问她道:“你让濂哥儿习武了么?”
宋湘擦手坐下,看了眼他。
“我除了上晌需要在衙门观政,其余时间倒是不忙。”
宋湘没理会。
陆瞻只好道:“我知道你和你母亲都会武,我的意思是,我除了会武功还会运兵作战,你要不要让濂哥儿也学学兵法什么的?”
宋湘从小就知道送上门来的人情没那么好收。
她说道:“没想过。”
我们只是凡人
陆瞻并未泄气:“我虽不才,但教我兵法的是曾在西北以百人之师一夜之间杀敌三千,守住了雁门关的老将军窦辰。
“教我箭法的是天机营有百步穿杨之称的神箭张颂将军。
“教我拳脚与武器的是侍驾三十年,遇险七次次次护得皇上毫发无恙的前亲军卫总指挥使顾扬老将军。我觉得我教教濂哥儿应该还是可以的。”
宋湘在茶杯后抬眼瞄他:“有这么好的资历还来教濂哥儿?”
陆瞻赧然:“这有什么不能的,反正我在家也是要天天练武的。”
“是么。”宋湘道。
陆瞻顿一下,又道:“当然,毕竟这也是个体力活……倘若你能管我一顿饭,我是会很感激的。”
宋湘眯眼:“你还要吃?”
“……”
陆瞻怔住。他难道吃很多么?
明明他才比濂哥儿多吃了一碗饭,两碗汤,三四块五花肉和小半碗鸭子而已!
她居然嫌他吃的多……
他屏息半刻,短下气势:“下次我也可以少吃一点。”
宋湘简直无语。
“再说吧。”
她没好气。
……
陆瞻对这个提议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但也无所谓,这次不行还有以后,他会持之以恒的。
夜里景旺看他心情极好,试着问他:“世子拿宁王手迹,莫非有什么用处?”
“那当然。”
陆瞻摆明不想跟他多说,一面除衣一面进了里间。
严格说来,宁王的事的确跟他们不相干,但是因为皇帝在查骆容,同时又莫名地把宁王的扇子赐了给他,令他总觉得这事儿撂不开,——前世所知甚少,令他越发不敢忽略这些信息。
但还没容他寻到继续往下的契机,皇后祭日就来了。
翌日要起得极早,又因为皇帝让他宣读给皇后的祭文,这日晚饭后,晋王妃到了他房中,检查他的衣冠。
陆瞻整着衣装,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那日在拂云寺,不如妙心师父如何突然发病?”
低头看着冠的晋王妃看了下他,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查看着。
陆瞻转身:“母亲撇下大姐他们直接出门去了寺中,是因为妙心师父病了,还是因为出了什么急事?”
晋王妃望着他:“你觉得呢?”
陆瞻道:“我觉得哪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是因为妙心师父生病了您赶过去,还是她那边出了急事而您过去,都说明母亲对妙心师父的关心是很特殊的。”
晋王妃看他片刻,扬唇道:“知道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陆瞻想了下:“那她究竟又是为何突然犯病呢?”
晋王妃瞥了眼他:“你想知道?”
“母亲能给儿子解惑,那自然是最好。”
晋王妃扬唇,随后逐渐敛色:“她出家之前所嫁的丈夫,被人害死了,这些年她一直在想办法查找证据,那日她告诉我,查到点眉目了。”
陆瞻顿住。
晋王妃又望着他:“妙心师父是个苦命人,儿女也没有,我与她情同姐妹,你也不妨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儿子一样,对她恭敬顺从。”
陆瞻眉头皱起来:“母亲这话,儿子听不懂。另外,她有冤案在身,为何不曾求助母亲?”
李家有冤案,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