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样的同行,刻意放慢了些脚步,负着手漫步在她身侧。
宋湘在想事情,潜意识还恪守着不能走在他皇孙前面去的规矩,不觉顺应他脚步也放慢了速度。
为什么会主动邀陆瞻?事实当然没他想象的那么旖旎。
首先,晋王妃约她过些日子去王府取诊金原本她也没太放心上,但方才英娘临别还特地叮嘱这么一句,让她心下纳闷到现在。
因为即便是前世她与晋王妃相处还不错,也搁不到这一世,这一世即便陆瞻死皮赖脸跟着她,让晋王妃对她有了关注,想来也不会关注到这份上,让她去王府,至少不会是因为陆瞻的死皮赖脸而青睐吧?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她邀陆瞻说话的主因。
主因有二,一是妙心旧疾复发的原因。
二便是那张写着洛阳字样的舆图……
想到舆图,她忽而间放眼扫视周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书墨摊子上,她掏了几个铜板摊主,借着笔墨临摹起那副图来。
那舆图简单,只标着与洛阳相关的几个地名,然后每个地名旁记了几个数。
有临摹牡丹的先例在,这幅小图并不在话下。
陆瞻虽然心里也揣着事,但是难得与宋湘这么呆会儿,便一心一意都在她身上。
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她平素喜欢些什么,濂哥儿那熊孩子也不肯告诉他,此刻便且留心着她的举动,只愿能窥出些眉目来。
看她停在笔墨摊子前,正想说回头给她送点来,却见她执笔在手,接而在纸上婉转游走了几条曲线,一副简易舆图便成形了。
待看到在她稳稳落在纸上的“洛阳”二字,他禁不住道:“这是什么?”
宋湘没受他干扰,直到把所有的地名和数字都完善好之后,才凝眸看了一眼:“你见过这个吗?”
陆瞻道:“这是西安府与周边地界的舆图。”他问:“你怎么会画它?”
“我在妙心师父枕头下发现的,”宋湘望着他,“先前我看到她枕下有这样一幅舆图。”
“妙心?”
陆瞻立时明白她何以会主动邀他上茶馆了。“她一个出家人,怎么身边会有这样的舆图?”
宋湘道:“还是先找地方坐下说吧。”
要是你还在王府就好了
不过片刻功夫重华就找到了坐处,进了茶室后重华守门,陆瞻把沏上来的茶挪到一边,把这舆图摆到桌面上。
他在屯营呆过,对舆图方位比宋湘了解得多,便由衷说道:“这是西安府到洛阳两地的舆图,几条线路好像都是指向不同方向。你仅仅只是看过就能临摹下来,这份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少人能及!”
“别拍了,说正事吧。”宋湘指着上头几个数字,“你能看出来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陆瞻目光自数字上琢个划过,说道:“看不出来。”这些地名上的数字,数额并不大,多数是几个,其余是十几个,而且光是“柒”“拾壹”等这样的孤数,后缀也没有,实在难以看出来端倪。“难道有什么蹊跷?”
“不是。”宋湘摇头,“我就是问问,也许是我多虑了。”
之所以要临蓦下来,是因为熟悉的地名勾起了她的心思。但西安府和洛阳那么大,不见得每个接触到它的人都有问题。
陆瞻沉吟了下:“对了,妙心的病又是怎么回事?”
宋湘道:“李大夫说她是情绪起伏过大引发的。”
说罢,她便把缘由细细与他说了。
陆瞻便也疑惑起来:“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很温厚可亲的人,有时候甚至比我母妃都还要温和,她怎么会激动到引发哮症?她一个方外人,理应也不会因别的人和事动怒。我母妃可说了什么呢?”
宋湘默了下,环住胳膊:“我答应王妃不把这事外传,不过我想你应该不属于她外人之列。”说到这儿她又道:“你什么时认识的妙心法师?”
“从小。”陆瞻道,“我记事起母妃就带我上寺里去进香,总之我记事起,妙心法师也就在那里了。”
这么多年的好友,那就更不应该会有争执了。
宋湘想想,又道:“法师脸上的伤疤,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小时候问过,母妃说她是在原来的尼庵里,从高处坠落摔成这样的。”
“原来她在哪个尼庵?”
“这倒没问过。”陆瞻道,“我不可能对她过多关注。”
宋湘点点头。伸手拿起面前插了竹签的点心吃了两口。
“你进宫做什么?”她想起来。
说到这儿,陆瞻也郑重起来:“皇上上回让我拿了骆缨落马那案卷进宫,今日又让我去拿柳纯如的案卷。”
言罢,他便把柳纯如案来龙去脉说了,又道:“我猜想,难不成是这两桩案子有什么关联?”
“柳纯如也在洛阳任职,骆家也在洛阳,而且柳纯如的死与骆家出事时间相近,有关联也不奇怪。”
陆瞻点头:“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