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一应承,就去唤阿顺知会宋濂过来行礼。
宋濂也早就听说这事了,懂事地给胡夫人端正行了个大礼。
胡夫人等着他起来,便冲郑容笑说道:“宋夫人可真会调教儿女,不但闺女教得这么通情达理,就连几岁的小儿也如此大方懂事。我很羡慕你。”
郑容听话知音,猜到是为着结义亲的事来的,当下也笑道:“夫人谬赞。胡公子真真是不可多得的端方君子,您教出来的子弟才叫做付出了心血。
“我这双儿女,实则是他们自己争气,尤其湘姐儿,管教濂哥儿的责任她也揽去了很多。
“能有他们做儿女,其实是我的福气!只是我终究能力有限,不能教会他们更多,湘姐儿能结识夫人,这也是她的福气。”
世间认为儿女托了父母的福才降生人间的父母多了去了,像郑容这般洒脱,反视儿女为自己的福份的母亲实在少见。胡夫人禁不住道:“宋夫人果然境界非凡。”
说到这里她默一默,然后笑望着她道:“说到儿女,我倒是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夫人直说即可,何须客气?”
胡夫人微笑:“我膝下无女,你的湘姐儿品行出众,我有心想认她做干女儿,也不知夫人舍得不舍得?”
宋姑娘今日问起您
郑容闻言看向宋湘,随后起身:“湘姐儿人拙性讷,竟得夫人如此厚爱,难得夫人不嫌弃她,我岂还有不舍之理?”
“那就好!”胡夫人笑着起身,自腕上取下个玉镯套在宋湘手上,然后握住郑容的手道:“早听说宋夫人你是个爽快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这便算是我的定礼,等我回去挑个吉日,再来接你们上胡家完了这个仪式!”
“但凭夫人安排。”郑容施礼道,“我们丫头,日后就恳请您与胡大人多加照拂了。”
“那是自然!”
胡夫人满意地吁着气,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办事。明日一早,我来接濂哥儿入学!”
……
苏慕给宋湘烤好了肉串,送到药所门口,一看胡夫人与宋湘母女相谈甚欢,便把肉串给了宋濂,然后到夜里收摊后,洗了个澡,来到延昭宫把胡夫人去找了宋湘的事给禀了。
陆瞻点头:“我不能常常去,药所里你得多留点心。”
苏慕称是,然后又纳闷道:“世子为何不能常去?宋姑娘今儿还问起您呢。”
陆瞻翻案卷的手停下来:“问我?”
“是啊,宋姑娘问世子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陆瞻原本沉凝冷肃沉浸在案情中的一双眼睛,蓦然注入了一道光。“她当真有问我?”
“那还有假?只不过属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姑娘就回去招待胡夫人了。”
陆瞻唇角扬起,对着窗外看片刻,道:“知道了。她若再问,你如实回答便是。”
“好嘞!”
……
胡夫人来了这一趟,宋濂读书的事情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郑容回到后院便拿钱上街去采办束脩不提。宋湘带着宋濂回家,也翻出他的书箱来看,只见已经破损了,这样背去沈家自然是不合适,没得掉了胡潇夫妇的面子。便又出去买了个新的,竹簟制的小书箱,背着轻巧。
睡前宋湘捉着宋濂,告诉他沈家学堂大致会有的人,而后又告诉了他沈家主要的人员,放他睡了之后,又仔细回想着有什么可叮嘱的,都拿笔写下来,写好后就折好放在他衣服里。
沈家毕竟不同外面人,宋濂独自在那里,终是不能掉以轻心。
便觉翌日还是自己送过去更安心,便和郑容商量好,翌日早早用过饭坐在庭院里,听见叩门响就开门出来了。
胡夫人坐在马车里冲他们招手,宋湘牵着宋濂行礼,问她:“一会儿可要先去沈家主宅拜访?我备了些薄礼,可需一道带去?”
胡夫人表示不必:“我去了便成,过些日子我再带上你去拜访。”
宋湘自然依她所言行事。
一路上寒暄着家常,胡夫人说了下结义亲的安排,然后就说了下沈家的情况,不多时就到了学堂门外。
学堂设在沈府西南角门进内的一座临街偏院,这边原是府里下人的通道,如今学堂搬来之后,原先的通道就往北再移了两丈,而在学堂往南两丈又开了个小角门,专供学堂师生出入,并与西南那边的通道分隔了开来,这便是大户人家的讲究。
胡夫人让春娘伴着他们进去,宋湘带着宋濂下车,而后与春娘一道领着宋濂进了门。
门下已经有衣着体面的家丁在等待,看到他们便拱手道:“敢问来的可是宋家小公子?”
春娘上前:“我是胡夫人身边的扈从,来的正是宋家姑娘与小公子。”
这家丁便客客气气地引路,并道:“我们家四爷听说小公子是胡大人推荐来的,已经在学堂等待。”
宋湘回想这个“四爷”,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