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因为是临时起意,故而顺势就想到在外面招待。能在家中待客,不但显诚意,而且作为家主,行事也更从容。最关键的是宋濂还是个小孩儿,在家里也有地方给他玩儿,看着的人也多,不容易出岔子。
就立刻答应:“如此也好。”不过他又想到:“可我并没有准备酒菜。”
“那还不容易?”陆瞻招手喊来景旺,“着人去东兴楼订桌酒席,送到胡府来。再去寻小侯爷,请他与谢公子直接到胡府。”
景旺立刻去了,胡俨也立刻前去唤人张罗。
……
晋王妃喂完鱼,回到栖梧宫处理日常事务。
看了两封帖子,英娘就进来了:“派去打听胡夫人的人回来了。回禀说胡夫人今日见了几位女客,然后胡公子一早亲自上宋家药所接上了宋家小公子宋濂回府,方才咱们世子也到了药所,紧接着就到了胡府。应是改了饭局地点,小侯爷与谢公子都上胡家去了。”
晋王妃凝眉:“俨哥儿以往可不是这么细致的人。他居然亲自去接宋濂回府玩耍?”
“侍卫有亲眼看到是他。”
晋王妃想了下:“胡夫人想提这门亲,不可能会瞒着俨哥儿。他这只怕是受了他母亲点拨。”想了下她又问道:“你说她家里来了女客?哪些人?”
英娘报了几个名字。
晋王妃眉头又皱了皱:“都是些官阶不高的人家。以胡家的身份地位,她突然主动请这些人吃茶,必有猫腻。”
英娘道::“胡夫人一向雷厉风行,昨日既有试探,必然也看出来王妃并未完全拒绝世子与宋姑娘的可能,所以只怕是在张罗议亲事宜。只是世子并不承认,咱们也不便插手胡夫人的举动。”
宋家与胡家家世差得太多,胡家请媒人选择高官肯定不合适,所以她今日请的客都是低阶的官眷就很可疑。
婚姻还是以父母之命为遵,胡夫人走的是名正言顺议亲的路子,如此晋王府反倒不好办了。
一则陆瞻态度不明,二则就算是他明确了这个想法,给王府世子娶亲这样的大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决定的,还得与晋王商议,考察女主家中,总之许多章程要走。
关键是,他们这边还根本没与宋家通过气,就是要赐婚,也得有礼官先行联络的。
眼下章程未明,晋王妃再想帮陆瞻,也不能直接派人去宋家阻拦。不然就成了从臣子手上直接抢儿媳妇了。这样的话传出去,也太有失体面。
晋王妃捏着笔顿了会儿:“真不插手,他回头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说完她提笔着墨:“你们不是都说这宋姑娘聪慧吗?去写封信,把胡夫人今日的举动都写上去,然后拿去送给她。”
英娘眉头微扬,称了声是。
……
胡夫人送客出来,正碰上胡俨遣的人往东兴楼去,问了方知他们这个局又改在府里。
当下她也嘱咐园子里备下好茶招待,然后又派了家丁去往宋家传话,告诉她们宋濂今儿就在府里玩耍,不会出去,让她们安心。
郑容说道:“这位胡夫人倒是很尊重咱们。”
宋湘当然也看了出来,但是因为过于重视,她反而心里有些不大踏实。作为重臣夫人,胡夫人哪那么多空闲来招呼她这样的人?
早上胡俨来接宋濂那事儿就不说了,都扯到针线上了,明摆着就是胡夫人的意思,那胡夫人怎么还垂顾起了宋濂呢?
唯一能惊动她这位当家主母的事情,数来数去也只能是她心下一直防备的那件事啊……
她擦着桌子,想起阿顺平日行事也算机灵,正打算打发他去胡家看看,这时候门外倒走进来两个面白无须的男子,到了她面前拱手:“敢问可是宋姑娘?”
宋湘点头:“我是,二位有何贵干?”
这两位年纪不大,但是看模样分明就是太监,她起了点戒心。
太监自怀里拿出封信,说道:“奉家主之命,有封便笺特地呈交姑娘。”
宋湘望着这熟悉的信封样式,心下微动,接来打开一看,立时眉头就紧皱起来了……
……
萧臻山记得昨日陆瞻派人来叮嘱的话,早早地去谢家接上了谢家大公子谢晖。正往东兴楼赶去,半路却被陆瞻的人给截住传话了,于是俩人又折路前往胡府。是以陆瞻与胡俨坐了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谢晖二十上下,相貌堂堂,说话带点南方口音,想来因为进京时间不长,对这些权贵不甚熟悉,十分客气,但也并不拘束。
大伙彼此行礼。
陆瞻屁股最大,稳坐不动,等都见完他了,才招呼宋濂起身。对于宋濂在坐,谢晖并未曾表现出意外,听说还是位翰林官员的独子,甚至还恭维了几句。
陆瞻惦记着给宋濂找先生,招手让萧臻山坐近了点。
他竟是来真的!
前阵子街头传陆瞻和宋湘,萧臻山哪时胡不知道的,又因为与宋濂已经认识,非但没有见外,反而很热络,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