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什么疑惑?”
陆瞻默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我父亲近来行事有些前后矛盾。”
顿一顿,他接着道:“我去大理寺观政,虽说是皇上栽培,但他在后头也出了不少力。我是晋王府世子,他如此操心我合情合理。按理说我奉旨去观政,这是名正言顺好出头的,他也应该乐见我有成绩才是。
“但是,他今日却在责怪我行事鲁莽,不够稳重,还让我跟陆曜学习。”
宋湘听了也道:“皇上都没有怪你张扬,王爷倒怪起你来?”
宋湘印象中的晋王与外界评价差不多,低调,谦逊,好与人为善,对陆瞻管束得不是特别紧,在她看来,甚至还有些趋于松散,当然身为王府的男主人,他很忙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忙到了连管教儿子都没空的地步,他又怎么知道陆瞻还不如陆曜呢?她对陆曜这个人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我就是觉得奇怪,总觉得我父亲压抑得都快走火入魔了。”陆瞻眉头皱得生紧。“但我记得从前他不是这样的。从前他主张我多尝试,多实践,总说我是他三个孩子里最出色的。
“为这,他还经常与我母妃意见相左,说作为王府世子怎么能太窝囊?只是有些事上碍于我母妃坚持不许我出风头,往往他最后才依了她。”
你还要来?
“你是说自从你重生回来,王爷就性情大变?”
宋湘认识的是她嫁到晋王府之后的晋王,所以所有的印象也是从成为他的儿媳妇之后开始,之前的晋王是什么样她从来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她。
“说不好,”陆瞻思索,“反正我记得前世受伤回去后,他因为来过鹤山村,知道了内情,然后为了不让我再冒险替皇上办事,跪求皇上不要再给这些危险的差事我。
“然而我往前数十几年,他对我虽也疼爱,却也没到这种患得患失的地步。”
宋湘也替他感到疑惑,一般皇帝肯派任务下来,当爹的只有高兴的道理,哪里还会跪求拒绝?
就算这一桩是不忍心陆瞻再出意外,那么昨日这事,怎么着也不至于还要被否定吧?陆瞻也只是做了他分寸内的事,并没有逾矩,就是跟俞家的对台戏,那也是免不的。难道因为身份敏感,就应该无底线地回避吗?
再说让他跟陆曜学又是怎么回事?
陆曜很出色么?皇帝和晋王妃这么下力栽培出来的正经世子,还比不上一个常规调教出来的庶子?
“或许他有别的考虑吧。”
宋湘不好说什么。
陆瞻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他是我爹,我是他选中的继承人,他总不至于会害我。”
宋湘让他喝茶,自己也端起了杯子。
陆瞻抿了一口,又道:“皇上今日也很特别。他批评父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让我越过父亲给皇祖母写祭文。
“还有,早前他出宫见唐震,也是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一世换了个角度看事情,很多事情都很奇怪了。”
宋湘默听半晌:“会不会是王爷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你也知道,若非有事见面,平时我要遇见他也不容易。”陆瞻深深看了眼她。
宋湘对他们晋王府日常也算知之甚详,晋王虽然低调谦逊,但也绝非毫无城府之辈,按说这是个立储的好人选,却迟迟未得立储。
早前只当是皇帝在先后失去太子和宁王后悲伤心情难以平复,如今仔细想想,先太子走了已经有二十多年,宁王也走了十几二十年了,丧子之痛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何况,皇帝也不应该不明白,朝中长期不立储会存在什么隐患。
“如果说皇上对王爷确实怀有微辞,那么这种消息外传,对你们也是很不利的。”
“谁说不是?如果外面人知道皇上对父亲不满,可能很快就有人要摁捺不住了。多少人以为皇上就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内敛,王府才这么平静。所以,我怕我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瞻说到这里,语气渐渐放缓。
处在皇权中心,信息错误该是多么要命的一件事?
宋湘想了下:“不管怎么说,听命皇上暂且应该是不会错的。”
皇帝是最有实力杀他们却又没有任何杀他们的证据的人,一定程度上值得相信。而奉旨给皇后写祭文这种事,也不存在有坑。
陆瞻点头,默一会儿问她:“铺子这景况,你有何打算?”
宋湘想了下:“也不能改行做别的买卖,先正经把铺子给撑起来吧。然后打算搬进城来,这边我不看着点儿,终是不放心。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换个地方东山再起,重新打开局面。但我折腾不起,目前先熬着吧。”
陆瞻听到这里心下微动,扇子停下来:“你记不记得,我早前买过一家铺子,也在这南城?”
宋湘抬头,立时想到重华拿着地契带找她的那一回。
“我那铺子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