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等宋濂一放学就带他进京,却在这时候听到有人叩门。
开门一看,她挑眉道:“重华?”
重华赔了个笑:“宋姑娘,您在家呢?”
宋湘走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奉我们世子的命来送银钱地契给程铁牛,顺道过来看看。怎么样,近来姑娘安好?”
宋湘正要找他呢:“是你们让人在村口支的摊子?”
重华嘿嘿笑道:“小孩子嘛,还不得吃点零嘴儿?吃点肉可比吃糖好多了,姑娘不要在意。”
他虽然是为上程家来的不假,但根本原因是昨日苏幕看着宋濂被宋湘抓回去后,就进京禀报了他,反正陆瞻在宋湘面前什么德行大家也知道,答应了宋濂的事情也不能不作数。
重华也懒得再去告诉他,直接就拿着备好的银钱地契就上了南郊来。
宋湘笑了下:“那就多谢你们关心了。”
重华看她笑眯眯的,居然没骂他也没勒令他让苏幕把肉撤了,反而有点不踏实:“姑娘会许小公子光顾肉摊的吧?”
宋湘扬唇:“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正好拜托你。”
重华立刻直身:“您说!”
宋湘敛色:“我要进趟京,濂哥儿无人照顾,你那个烤肉的侍卫妥当吗?”
“不可靠的人绝对不可能派到这儿来!您绝对可放心!”重华说完,又道:“恕我多嘴问一句,姑娘此番进京何为?”
亡命之徒
宋湘凝眉:“我母亲来信,说连日来有人跟踪她,我不放心,要去看看。”
重华微怔:“什么人?可有线索?”
“就是不知道,我才要过去。”
重华想了下,立刻道:“我这就去把苏慕喊过来。”
片刻后两人到了,宋湘认真打量着满身孜然味的苏慕,是个十八九的小伙儿,眉眼儿端正,依稀记得是前世跟随陆瞻去了屯营的人,后来被陆瞻安插进了营中,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请他帮忙。
苏慕拍着胸脯答应:“保证把小公子保护好到姑娘回来为止!”
宋湘称了谢,到学堂当面交代了宋濂。宋濂深深看了眼他满身羊肉味的“苏大哥”,也重重点了头。
重华与她一道进京。进了城门后便直奔陆瞻所在的大理寺衙门。
今日蒋家那案子开堂,被告的东路厅同知与蒋旺的妻子以及蒋兴都到场了,双方正各执一词,就连主审的大理寺少卿言语间也有责怪同知的架势。
陆瞻旁听不语,看到重华在门下探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重华把宋湘回来的因由一说,陆瞻便看了他半晌:“跟踪?”
“是,不过目前平静,听宋姑娘说没发生什么。”
目前没发生什么,不代表将来不会发生什么,陆瞻是栽过大跟头的人,他说道:“先着人暗中盯一盯,看看什么人干的,随时回来报我!”
重华去了。
陆瞻回到公堂,正好审到蒋兴抵死不认罪,大理寺少卿着人要上刑的当口。
眼看着大棒要上头,他一声“且慢”,便接过衙役手里捧着的卷宗走到了大理寺少卿跟前,卷宗往公案上一拍!
说道:“我这里有蒋旺死前暗中转移家财的凭证,还有蒋旺之妻夜半私会外男的人证录供,同时还有给蒋旺妻子接生的稳婆的口供!
“所有证据都指向蒋旺妻子吴氏私行不检,在蒋旺外出行商期间或与人私通,而被后来归家的蒋旺发觉。
“再后来我又打听到,吴氏出身为扬州瘦马,是通过富商嫁给蒋旺的。蒋旺兴许相信她,所以将她聘为了填房。
“但我这里还有证据证明,吴氏婚后还与为他们做媒的富商私下有来往,所以我怀疑蒋旺或许生前就已经有所察觉,并且怀疑过吴氏早产了两个月的儿子并非他的骨肉,因而私下转移家财。
“但他的目的应该不是为给弟弟蒋兴。而是要通过抚养过自己亲生女儿的他留给自己的长女蒋氏。至于为何他未曾直接给女儿立遗嘱……我想,只怕蒋旺的死因也很可疑!”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堂从立时震惊,公案后几位官员争相拿着卷宗来察看,一时间已无人敢开口。
而堂下趴着的蒋兴却忽然嚎啕痛哭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不住抽搐,而一旁的同知也虚脱地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瞪向了脸色青白的吴氏!
……
宋湘到了药所,只见店堂里一切如常,郑容在柜台后算账,伙计和徒弟们在抓药,只李诉不在。心里先安下来,然后把包袱放下问起近来的事。
郑容倒了杯水给她,道:“有四五日了,跟着挺拙劣的,天天从家门口跟着我到铺子里,又从铺子里跟着我回家,打量我不知道,有一日还打我前面走过来呢。”
“长什么模样?谁家的?”
“就一副家丁样。至于谁家的,你猜?”郑容边拨算盘边瞥了眼她。
宋湘觉得奇怪:“家丁?……莫非是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