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条路让他摸对了,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把握好呢?他需要积聚实力,不管是能力上的还是人脉上的。
……
沈家作为朝中世家,向来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在京城引起大动静,故而沈家家训便是嘱咐子弟低调行事。
这次老夫人过寿,一是因为老夫人去冬大病了一场之后奇迹痊愈,二来是赶上老夫人的女儿女儿婿也从南边赶回来省亲,于是便办了这么一场。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是,沈家二姑娘沈钰丧母三年已经除服,年已十六岁的她很是需要议婚了。
日暮西斜,栖梧宫的女史英娘也开始在给晋王妃准备明日沈家寿宴上的头面。
饭桌上摆着两副碗筷,却只有晋王妃一个人在吃。她尝了两口也放下牙箸来:“瞻儿还没回来?”
英娘看了眼门槛下,门下就有人下去打听了。英娘拿着凤钗来到跟前:“要不别等了,世子常在宫里被皇上留饭,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知道,可是想到他近来不能好好吃饭,我就不放心。”晋王妃望着她,“你说怎么回事呢?早前说厨子不合适,厨子也换了,换了也还是这么挑三拣四,昨儿我见他眼睛都陷下去了,他到底是吃不好还是睡不好?”
英娘道:“王妃先用膳,回头属下去延昭宫问问魏春。”
王妃点头,举起牙箸:“他一贯有择床的毛病,前些日子才因入夏换了床褥,你看他是不是不惯?”
英娘也应下了。
这边厢打发出去的人又回来了:“回王妃的话,皇上方才下旨,让世子去大理寺观战。世子方才出宫就前往大理寺衙门去了。”
晋王妃听到这里神采焕发:“原来是这样!”蓦然又点头道:“我知道了,皇上果然是疼他的……”
英娘笑着道:“皇上一向疼爱世子,会如此栽培世子,也是情理之中了。”
晋王妃笑了下,随后眉间又微蹙:“虽然恩宠难得,可他从来没入过官场,当中那些猫腻他哪里晓得?
“大理寺中人才济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得过来。明日我得去沈家,英娘你回头给卢夫人下个帖子,就说我请她后日过府来喝茶。”
如今大理寺卿名讳便是卢崇方。
英娘领命,顺手记在了录簿上。
他们能把我加封成亲王吗?
陆瞻先上吏部拿到委任状,然后到达大理寺衙门,还没有到下衙时间,卢祟方卢大人也还在。
看到他来,卢崇方并未惊讶,而是笑容可掬地在门下迎了他,然后进屋吃茶。虽说皇帝看起来是临时指的大理寺,但显然他是早就想好了,而且也知会了大理寺。
既然是来当差学习的,久坐就免了,吃完茶,卢祟方先引他上衙门里与各级官员见了面,然后卢祟安又吩咐安排个单独的院子给他办公。陆瞻婉拒了,道:“皇上派我来,就是让我跟大人们学习的,若是单独一处,岂非违背了圣训?”他指着屋里靠角落的一张公案说:“就这儿吧。”
朝中已久未有皇子观政,当年秦王汉王也不过是在六部轮了一遍,卢崇方自上任以来还没接待过这些皇子皇孙,他一个办实事的官员,内心里其实不想接这荐儿,因为难伺候。
尤其这位晋王世子据说还娇生惯养,故而就想着捧着他不出错就行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单独立院,再看这谈吐也够谦逊,这看起来也不像是传说中的有勇无谋啊!
不管怎么说,先顺着他的意办就是。
陆瞻对卢祟方态度变化仿若没看见,衙门里走了一遍下来,就到日落西斜时分了。
这个时候应早已下衙,陆瞻就跟陪同他四处观看的官员们道:“劳烦各位因为我耽误了时间,不如晚上我做东,请几位一道吃个便饭。”
众人推辞,陆瞻诚意相请,一再表示只是聊表心意。如此大家又怎会执意拒绝?到底这样的身份他们平时想请还请不到。
陆瞻揽差事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当好一个“机会不错的”皇孙,少不得需要放低些姿态。
席上宾主尽欢,回府就已经不算早了。
魏春见他几日不出门,一出门便带回来一身酒气,招呼人拧来帕子,亲自给他擦脸:“太医不是交代了禁酒三月吗?”
陆瞻没理会,除了衣裳。看到一旁叠好的冠服,问道:“明日有事?”
“是,明日沈家老夫人的寿宴。”
陆瞻哦了一声,自行洗脸擦手,然后往浴房去沐浴。
魏春追上来:“明天准备这身冠服可行?”
“不用了,我不去!”
“不去?!”
魏春声音都惊讶得变形了。追上来道:“那沈姑娘怎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屋里陆瞻已经跨进浴桶,舒服地泼水浇起了脸。
沈家这边他早与晋王妃达成了共识,不再以议婚为前提去赴这场宴,那么晋王妃定然也不会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