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夫人拉着宋湘的手问这问那,最后问道:“你母亲怎么样?”
宋湘也没跟她多说,只客气说了两句。
付夫人笑道:“那就好。她也是命苦,年轻纪纪地守了寡,你们来日多孝顺她。”啜了口茶,抬头道:“对了,上回见你从牙行出来,可是有什么买卖要做?”
“是,我老宅要赁出去,另外还想买间铺子。”
“也好。”付夫人道,“如今地价如何?”
宋湘说了,然后顺道说起药所的事。“那李家药铺确曾发生过事情么?”
“这是真的。”付夫人说,“那阵子闹得还很凶,不过呢,李家老太太倒也不是被直接打死的,是周将军的人把她推倒了,撞到了桌角,老人本来身体就不好,中过风,这一撞之下就两眼发直,瞬间咽气。”
说到这里她又叹道:“说到底都是门第不当惹的祸,那李姑娘要是安安份份地,怎至于俞公子会到不顾家里反对也要娶她的份上?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湘姐儿,你将来觅夫婿可要拿定主意了,千万不要想着高嫁,那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们如今这底子,高嫁那就是自己吃亏。”
付夫人拉着宋湘的手在掌心里轻拍,一脸的语重心长。
宋湘笑了下,没有答言。
付茹早在一旁坐不太住,听到这里便起身道:“母亲说这些做甚?哥哥还没回来,吃饭还早,湘姐姐去我房里坐坐吧?”
付夫人道:“去吧。”
宋湘嘱了下宋濂好生呆着,起身了。
宋濂可不是个拘谨的孩子,从旁听了这半晌,便问付夫人:“付伯母问姐姐地价的事,莫不是想置业?”
付夫人原要起身的,闻言打量了他一下,笑着坐回来:“可不是么?我们家这宅子小,如今你瑛大哥进朝做了官,时常有客来往。
“他如今跟晋王府的世子和靖安王,以及永安侯府的世子,都是朋友——昨儿小侯爷过寿,仅仅宴请了五个人,当中就有他呢!
“所以到时难免会要在家里招待这些贵人,这宅子根本施展不开。”
宋濂听着没吭声。
付夫人笑了下,继续道:“还有啊,濂哥儿还小,你谈婚论嫁还早。不过你瑛大哥却不小了。
“我们家虽不敢跟权贵们相比,但以你瑛大哥的身份,怎么着也得娶个大家闺秀回来相夫教子才是。
“如今这宅子,住是没问题,就是不合身份啊。这当父母的,就是操不完的心!”
宋濂道:“小侯爷他们买来住着玩儿的私宅,那可都是北城那边前后四进带东西跨院,还有大花园的宅子。以付大哥的身份,那伯母您至少也得买个这样的宅子。”
付夫人不以为然:“那倒不必。”
“必须的!伯母您不知道,那些权贵可势利眼了,连个四进带大花园的大宅子都没有,谁家会舍得把大家闺秀嫁过来呢?就是下嫁,您不怕人到时说付大哥靠女人吃软饭么?
“再说了,你们不住进这样的大宅子,不请上百八十个下人,怎么好意思请小侯爷那样的贵人登门呢?难道您还能亲自上前伺候不成?那人家小侯爷也不能乐意呀!”
付夫人笑容变得勉强:“你小孩子家家,倒知道这么多。”
宋濂吃着酥糖,淡定“哦”了一声:“因为昨晚小侯爷的寿宴,我就坐在晋王世子下首。”
“……你??”
太不讲究了些!
“对呀!是我。”宋濂道,“伯母您都不知道,小侯爷的寿宴办可得丰盛了,付大哥陪着聊天的时候,我就在吃席。”
“不是,小侯爷的寿宴,你怎么会在场?”付夫人懵了,她也没听付瑛说呀,关键他怎么可能坐在晋王世子下首?
晋王世子的下首就算不是身为寿星的小侯爷,那也该是靖安王和何钟两位公子,不再济也该是付瑛,怎么可能会是他宋濂?
“你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会吹牛呢?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排除了一切可能,她坐直身,脸也板了起来。
“怎么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付瑛的声音,这老小俩人看过去,只见他正目带疑惑地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付大哥。”宋濂站起来,先行礼,然后道:“付伯母跟我在这儿聊天呢。
“伯母说付大哥现在是小侯爷的座上宾,还与晋王世子成了朋友,现在的宅子太小了,不好招待贵客,也配不上付大哥的身份。
“而且将来付大哥还要娶个大家闺秀回来相夫教子,所以想买个大宅子。
“我就说我昨天晚上也在小侯爷的寿宴上,听说了小侯爷他们的私宅大概是多大的,然后提供了一点建议。
“付伯母不相信我也去了,说我吹牛,还说我母亲没有好好管教我。付大哥,你说我有没有吹牛?”
他人小说话也利索,就听他小嘴叭叭地,付夫人拦都拦不住!
付瑛本不愿走攀交权贵上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