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怜笑着说:“留一亩咱家自己种些庄稼和菜苗,再留一亩备用,其余都种上树,我想好了,河边的地本就临水,种些树比种庄稼好,也把树都种在外围,两亩地就留着靠咱家附近的就行。”
华詹点点头就不问了,家里的事他说交给儿媳就全部真的交给儿媳,问几句更像是例行公事,反正儿媳说的他全没懂。
虞怜也没放他走,跟着就问起华天曲和赵寡妇的情况。
他皱着眉说:“大夫说那株红庾花有用,当场熬成汤汁给赵寡妇喝了。”
虞怜:“赤脚大夫不是说要炮制后才能用药?”
华詹行过军对医药之事倒是感兴趣,多说了两句,“红庾花性烈,大夫说生的药性浅些,若是炮制后再熬成药,就不是救人了而是害人,赵寡妇身子虚弱已久,当不得如此烈性之药冲击,吃了红庾花,又另外开了一剂温和些的药,让连续吃半月就能好。”
虞怜听到这里还能不明白?那个赤脚大夫不是医术太粗浅胡乱害人,就是故意说要炮制才能熬药方能把这红庾花给贪了。
她叹了口气,“花了多少银子,五两银子可够?”
华詹掏出一两银子加上一串铜板给她,“花了三两多银子,还剩这么多。”
虞怜摇摇头,让公爹把钱收回去,“您偶尔也要出去行走,这银子放您身上,免得有时不方便。”
华詹便点点收回去。
双胞胎听到铜板的声音,给马儿喂着水还没完就捧着一瓢水跑过来,“爹,爹爹银子我们也要,今天我们给马儿喂水喂草了,您是不是该给我们点工钱?”
华詹低头撇两个儿子一眼,半句话没讲,背着手进屋。
双胞胎赶紧追上去,缠着“一夜暴富”的爹要工钱要铜板。
小果儿偷偷跟嫂嫂说:“二哥三哥不乖!”
“嫂嫂我养的小鸡小猪已经大了好多了,再过不久可以卖银子了,到时候孝敬你!”
虞怜嘴角抽抽,这孩子上哪儿学的话,还孝敬。
她拍拍小孩儿的狗头,“你乖。”
晚饭吃的鸡蛋青菜白面条儿,梅姨娘最爱做面条,擀面虽然辛苦些,但面条香啊,又细又软,炒俩鸡蛋加把青菜再撒点葱花,顶好再滴几滴油就感觉香得很,从前在侯府的时候,没觉着好吃,在这边成了全家人最喜欢,也是她最爱做的吃食。
老太太却有些不高兴,面条上了桌儿,一人盛了一大碗,她说了梅姨娘一句:“现在家里灶房是你在管着,怜儿没空安排这些事,你心里倒是有点数,咱家建了房子不剩多少银子,不能顿顿吃白面吃鸡蛋吃白米,天天做这些吃的,银子上怎么够使?何况咱家现在还没自己的粮食,全是用银子买粮,更要节制些。”
梅姨娘低下头,“我知晓了,老太太,不过您倒是说一个月能做上几顿好的,我好安排?”
虞怜道:“以后就把家里的这些活儿都给你,包括咱家吃什么都你安排,我一个月给你五百文置办,你只管把五百文安排妥当了就行。”
梅姨娘没想过自己还能掌钱?她惊喜道:“我真行?”
虞怜点点头,她从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最高明的用人之道其实就是懒人之道,不累着自己又能让手底下的人发挥出百分百的效力,全心全意为你服务。
要做到这点,虞怜觉得最应该给的其实是放权和信任,越是这样人家事情给你办得越好。当然也看人,但会偷奸耍滑之辈虞怜也不会用。
梅姨娘舞女出身,大了给人当姨娘,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其实也不坏。
她这一辈子没被人信任过,没被人告诉过你行,也没掌管过任何权利,哪怕一个月只握在手里五百文银子,还不如从前在侯府当妾的时候一根发钗的钱,但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当虞怜笑着点头的时候,她眼睛亮得发光,浑身的细胞都被点燃了,兴致勃勃地准备大展拳脚,大干一番事业,这会儿她不想着怎么做好吃的了,她第一想法是怎么样才能又省银子又把一日三餐张罗得有营养又美味,用最少的钱把一家人喂成白白胖胖的猪崽儿!
虞怜都点头同意了,老太太哪怕不太赞同这事儿,不相信一个姨娘能置办好家里,也不说啥了。
营生 ◇
◎小夫子已经早早到了◎
吃饭的桌子还是从前住在旧屋时的那张, 放在干净敞亮的新家堂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老太太转了话题问:“咱家的家具什么时候能做好?”
虞怜想了想:“没这么快,赶明儿问下大树媳妇, 让她帮着问下她哥。”
他们家房子建好后就直接把做新家具的任务托付给马大奋,因为家里人手不够, 马大奋连原材料也包了一条龙。
所以哪怕后来他的确没比得上华大猛那组的进度,奖金被那组拿了他也不可惜, 因为他又接到了木工的活儿,这一套做下来挣的不比当工头少。
他不太好意思收材料钱,说都是上山砍的,想给虞怜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