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点好吃的多数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 十岁以上的娃娃大都已经很懂事了, 不会随便跑到灶房里来,被大人训斥也丢脸。
男孩身体一僵,好半晌没说话。
然后低着脑袋忽然跑了。
梅姨娘看得满脸无语,这是咋了?活似她欺负了人家孩子一样。
三树媳妇也在里头忙,她抬头看了眼,笑着说:“梅娘你别管了,人家老娘凶着咧,要是知道你跟她儿子说话了,还以为你要带坏她儿子,少不得找你麻烦。”
梅姨娘给听糊涂了,她来了上邑村这么久也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物。
三树媳妇:“咋没听过?你们来的第一天二爷就给你们警告过了,说村里头有一户姓赵的寡妇带着个儿子生活,她一心想着自个儿儿子是文曲星下凡,想让她儿子考科举考状元将来能当上大官,给所有人好看。平时就跟得了癔症似的,哪怕旁人跟她说她儿子还小呢,连童生都没考咋可能考上状元当大官?她也不信,逼急了还打人。”
“这赵寡妇性子拧巴偏激,不太好惹,先前村学被村长带人砸了,她便跟村长干了一架,说耽误她儿子念书考科举,村里没谁能跟她家相处得来,也不乐意跟她计较,她一个寡妇带着儿子生活不容易,再说寡妇门前多是非,闹出什么来,凭白坏了自己名声。”
“梅娘听我一句劝,看见那小子了也别理他,等会儿被他娘瞧见了还以为怎么滴他了,回头找你麻烦。”
梅姨娘听得啧啧称奇,还有这样的人家?
只是她到底奇怪,“照你这么说……他们母子俩平时甚少跟村里人来往今天怎么好端端的跑我家来了?还跑到灶房来?”
三树媳妇也觉得奇怪,“随他去了,古里古怪的母子,谁懂?”
梅姨娘这段时间下来从一开始的不习惯抱怨到现在彻底安定下来,融入这个家新的生活环境,她刚搬来时觉得,当农家姨娘不好受,要干活儿还没得荣华富贵可享受,可后来活干着干着,也渐渐习惯了。
仔细想想,来了这乡下农家,才发现真的成了这一家子的一份子,以前在侯府里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姨娘,虽然有荣华富贵可享受,但她身份跟一个下人有什么区别?家不是她的家,没有话语权没有任何存在感,自己住着一个小院子感觉活得不踏实,每天都空荡荡地过着。
现在她能上桌吃饭,负责着家里的一部分事务,真正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虽然没有老爷的爱,但这种生活还怪踏实的。
想想全家都不会做饭,只依赖着她一人,要是她不干了,他们就得饿肚子,心里还怪爽快的。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梅姨娘从只负责灶房事务变成逐渐成了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夫人陈氏负责全家人的针线活儿,什么衣服被子缝缝补补,老太太跟着三个孩子喂猪喂鸡,虞怜负责整个家的运转,华詹这个当家爷们负责对外,一家人各司其职,各有各的事要忙。
现在新房又盖好了,一家人住进来,才感觉日子过顺下来了。
梅姨娘想着这样的日子得一直过顺下去才行,上回跟华宝贵一家的纠纷虽然解决了,但是也让一家人头疼,听着赵寡妇不太好惹,她儿子又反常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跑到自家灶房来,她感觉事有蹊跷,就记在心上,想着等晚上空下来了跟虞怜说一声。
院子里虞怜正和老太太陈氏在招呼客人。
上邑村的村民还算热情客气,来吃一顿新房饭也不忘一人提把菜拿两颗蛋凑数,反正有啥拿啥,总不好意思空着手来。
全村几百户人,哪怕一家来个一两个也吃得不老少了,这得花多少银子?钱是没有,但随手带点啥还是有的。
虞怜站在门口,看村里人提着东西扬起一张张朴实的脸笑着跟她说恭喜,她心里也挺高兴的,还有些成就感,这就是她在古代的一个家,是她亲手设计亲自从头到尾盯着建好的一个家,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担心被原身的长辈随便嫁了人,她在这里想干嘛就干嘛,想如何就如何。
这般想来,她彻底放松下来,眉眼的笑容暖意温柔。
竹影隐在暗处看着,头顶着太阳晒,他心里苦哈哈的,感觉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主子太不是人了,让他在暗处盯着保护着,可也不想想天气和环境,风吹日晒,白天太阳晒着,晚上蚊子啃着,再这样下去,等他回去了见了主子,主子兴许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因为再发展下去,他就成了一个满头包的黑碳子!
不过饶是太阳晒着不太好受,看见这副场景,他心里也挺为主子一家子高兴的,尤其是少夫人真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总算有了稍微看得过去的房子住。
但他想想,跟京城里的侯府怎么比?跟国公府怎么比?对比起来也不过尔尔罢了。
但少夫人却不嫌弃,笑得那样好看,也太容易满足了!
竹影心里又升起了给主子写信的念头,算上上一封信已经过去许久,主子回信说让他多照看照看些,随着信过来的还有两张千两银票,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借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