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缘故欠了个人情。这小子为人还算坦荡热诚……”
话到这边便点到即止不说了。
虞怜却多看了公爹两眼,隐约领会到了这其中的意思。公爹似乎和老太太一个想法,在她面前提及李襄为人不错,似乎有意让她考虑改嫁李襄,让她知道就算改嫁了,他们也不会介意半分。
李襄便跑去外面打听会功夫的打手,这种边缘小镇会武功的人不多,李襄就跑去镖局找人,倒是真让他弄来了十几个人,就当走上一趟镖,让他们送人一程到隅州,李襄出手大方,这些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当天上午一家人吃完饭就退了房,轻车从简上了路,在十几个镖局打手的保护下去了隅州。
锦甘镇离隅州要穿过几乎半个穆汤,距离也不算短,这一路行来,一家人精神还挺紧张的,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皇帝的人,谁知道直至入了隅州地界儿也没见到一个半个的杀手身影。
李襄自觉是这个队伍里唯一能担事的成年男性,那些个保镖不算,他一路比华家人也轻松不了,骑着马一路跟在马车旁边,不说多累,辛苦肯定是辛苦的,人肤色黑了不少,更是瘦了半圈儿,惹得老太太直呼心疼。
老太太一路看下来,已经把这小子当成自己人了,甚至有那么两分当成半个女婿的意思,直说等落了脚就要做上几顿好吃的,让他多吃点补回来。
虞怜看老太太看李襄慈爱的眼神,心里觉得离了大谱,老太太心疼她,鼓励她嫁人这情有可原,可她现在还是她的孙媳啊,这是把她看成了孙女,然后把她的追求者看成未来女婿???
这要是让地底下的华极知道了,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这还真亲奶奶!
然而一到隅州,一行人还没落脚呢,汝阳侯派来的人就到了,直接把李襄压着带回去,李襄气坏了,气红了脸,感觉在心上人面前把脸都丢尽了,气得吼他们:“放开我,我跟你们回去还不行吗?你们让我跟怜儿说两句道别的话!”
那些人互相看看,自觉小公子躲不过去,才放开人。
李襄跑到虞怜面前,红着眼说:“我要走了……”
虞怜点点头,微微一笑。
李襄低下头,“你在这边……吃苦受累……算了。你若是受不了不想过下去,就给我写信,我派人来接你,不,我亲自来接你。”
“我知道你不会要我的帮助,也不会要我的银子,但是如果过不下去,一定要给我写信,就托人送到汝阳侯府,要不然送到春日商行也行,那是我舅舅的商行,穆汤就有一家,我会吩咐下去,你跟掌柜报我名字就行。”
虞怜垂了垂眸子,说:“好……”
青年扯了扯唇笑了笑,“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我爹肯定是不许我再出来了。”
“怜儿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虞怜点点头。他便问道:“如果在华极之前认识我,你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虞怜认真地看了他两眼,青年眸光潋滟,升起了希望。
下一秒,虞怜却挪开眸子,摇了摇头。
他惨然一笑,“那我走了,再见。”他说着便骑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开。马儿跑起数步,他握紧了缰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虞怜站在原地,微笑着和他挥手告别。
他笑了起来,露出八颗白灿灿的牙齿,眉宇骄傲肆意,一如往日风流小霸王。
虞怜目送他离开直至看不见身影,才上了马车。
从内心上来讲,假如穿越之时没遇上原身这么多麻烦和糟糕的处境,如果能早些遇上李襄,不排除她会选择和李襄在一起,这是个简单的孩子。
但在这种时候,她却不会给他任何希望,孩子是简单,却也冲动鲁莽,给一点彩虹就能灿烂起来,能无所顾忌做任何事,让他没了念想反而会好些。
小霸王依旧过他的富贵日子,她有她自己的小农生活,两者不相干。
当日华家人告别李襄后,就在隅州府城先修整了一天,第二日才前去老家。
华家的祖籍在隅州下辖邑县的一个靠山村里。
这个村叫上邑村。
一行人先到了邑县衙门去办理了手续,办完后官府给盖了章,这才算能在这边落脚入户了,没有这份凭证,买房置地什么都是不许的,若被查到,还有被当成流民驱逐的风险。
拿着凭证一家人请了个本地识路的车夫帮忙带路赶车,从县里去了老家邑村。
邑村是隅州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这里依山靠水,村里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最多的时候,是在每月一集市的时候,挑点儿山货粮食或新鲜蔬菜去镇上叫卖,亦或者去买点生活必需品。
这是个极为落后的普通乡下村子,村里以前一直有个传说,说村里很早很早以前,走出了个大官儿,村里还有个族地村学就是当年大官办的,这个村学虽然直至今天还在办着,但村民们都不太相信,觉得是族老骗人的。